司马珂忙道:“丞相谬赞了。”
王导望了望侍立在门口的王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王悦吩咐道:“难得元瑾前来看望为父,我病重难起,你替我好生招待元瑾。”
王悦急忙连声应诺。
司马珂知道他想要说的事情已说完,也不再停留,当即告退。
…………
司马珂离开之后,王导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他缓缓的坐了起来,望了望王曦,苍白的脸色难得的露出一丝血色,笑道:“阿父饿了,慧君给阿父让后厨煮点肉粥来罢。”
王曦一听王导不但要喝粥,居然还要和肉粥,这可是近半月来难得一见的事情,不禁大喜,立即急匆匆的奔往了后厨。
王悦望了望父亲的脸色,略带担忧的问道:“司马珂的话,可信否?”
王导淡淡的说道:“慧君说得没错,你等始终不是司马珂的对手。我琅琊王氏始终并未真正与其作对,司马珂若言而无信,岂能在半年之间,崛起到今日之境地。如今京口有郗太尉,其余藩镇有其死仇庾亮,皆手握重兵,而我等王家已对其并无威胁,他岂会对我王家再落井下石?”
王悦急忙低下头:“父亲教训得是。”
王导把话说完,似乎又舒心了不少。司马珂的态度,的确令他心安,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感觉。
王导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笑道:“慧君说得对,阿父丢了中央兵权,或许未尝不是好事。日后,庾亮若再要作乱,矛头便不会再指向我琅琊王氏,而是直指司马珂。阿父倒是无兵一身轻了。”
正说话间,门外,王恬轻轻的走了进来,低声道:“启禀阿父,周越骑前来拜访。”
王导神色一愣,随即轻轻的笑道:“让他进来罢,近来倒是为难周道和了。”
王导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周抚的难处。一边是老上司和恩相,一边是新上司,又跟自己的妻子家族交好,周抚当然是两边为难。若是投靠司马珂,会被人说忘恩负义,若是不投靠吧,不但职位可能不保,还要被老婆责骂。毕竟,周抚惧内是出了名的,谁叫他娶的是大晋唯一称得上女英雄的荀灌。
不一会,周抚满脸恭谨之色,轻轻的走了进来,弯腰向前一拜:“周抚拜见恩相!”
王导哈哈一笑道:“道和免礼。”
周抚起身,见王导气色已经好多了,满脸关切的说道:“恩相今日看起来,气色前几日好多了。”
他近日隔三差五的便要来拜访和看望王导一次,前几次都看到王导病恹恹的,所以今天见到王导,便感觉明显比前些天不同。
王导笑道:“难得道和一片诚心,老夫的病好多了。”
周抚脸上露出喜色,笑道:“如此,恩相便可早日康复,朝中没有恩相,便是失去了主心骨。”
王导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老夫已老了,此番身子骨好了,便要向陛下乞骸骨。以后朝中之事,便尽交给司空何次道及左将军司马元瑾。司马元瑾乃道和之上官,应多多拜访,与其交好才是。”
周抚一听,以为王导在试探他,不禁大急:“末将两次被贬,恩相两次提携,恩同再造,末将只认恩相一人耳。”
王导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起来,沉声道:“左将军司马元瑾,乃你上官,为人臣者,尊敬上官便是规矩。况且司马元瑾少年有为,战功赫赫,品德和才能俱佳,又是宗室子弟,你岂可不尊之敬之?”
周抚见他神色这般严肃,不禁一愣:“末将……”
王导继续说道:“赵胤误我,擅自叛乱,元瑾灭之,也保全了老夫的晚节,司马元瑾与我琅琊王氏亦是友非敌,你不必多疑!”
这下,周抚总算是听明白了,当即恭声道:“末将谨遵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