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珂一连吼了三声,这才打马而回,率众滚滚奔往驿站而去。
那府前的守卫,从来没见到有人敢在太尉府前如此吼叫,不禁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直到司马珂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那守卫什长这才急匆匆的奔了进去。
太尉府大堂之内,郗鉴端坐在正中的案几前,两旁分别跪坐着参军李闳、长史刘遐、长子郗愔、次子郗昙、侄子郗迈、司马刘矩、督护夏侯长等人。
郗鉴满脸的淡然之色,微微笑道:“年轻人脾气挺大的,很执着,有冲劲,像个干大事的。”
北中郎将李闳,满脸的愤然之色,怒道:“太尉位列三公,都督中外军事,左将军亦为太尉之下官,岂可如此无礼,竟然出此威逼之言!”
郗鉴哈哈笑道:“司马元瑾能在数月之间一路凭军功晋升到左将军之职,虽然有天子偏爱,但其两次以少击多,大破胡虏,中护军赵胤亦被其如收拾小儿一般,绝非等闲之辈。况且,据老夫所闻,司马元瑾能开五石弓,明知老夫与元规交劾他,却只率二十余骑奔赴京口,恐怕也有几分自恃勇力的意味,哈哈……”
他转头对次子郗愔道:“你同夏侯将军替为父前往驿站下帖,邀那司马元瑾前来太尉府议事。”
郗愔为郗鉴长子,代郗鉴前往邀请,倒也算是较为重视。
郗愔和夏侯长急忙应诺而去。
郗鉴转头对北中郎将李闳笑道:“你去布置一番,迎接司马元瑾,且让老夫看看是何等的少年英雄,竟令丞相如此看重!”
李闳听得郗鉴说布置一番,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恭声道:“末将遵令,左将军少年气盛,便折折他的锐气,省得以为我京口无人!”
…………
驿舍之内,司马珂正大马金刀的坐在胡床之上,他因甲胄在身,穿的是合裆裤,故此不用跪坐,一手拿着秋霜剑,一手拿着一块丝绢擦拭着那锋芒凛冽的剑刃,眼中神色极其严肃,隐隐藏着一丝杀机。
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左将军可在此处?我等奉太尉之命,前来相邀!”
司马珂眼中神色一闪,将手中的丝绢扔到胡床上,收剑入鞘,不等羽林骑前来传报,便大步而出。
刚刚出了驿舍,便见得那驿长一脸的恭谨模样,陪着两个人往这边而来。正中一名青年郎君,大概弱冠出头的年纪,笼冠青衫,大袖翩翩,手里拿着一把鹅毛扇,倒是颇有几分气度;边上则陪同着一个全身披甲,腰悬长剑的精悍将领。
那两人见得司马珂,立即被司马珂的姿容所慑,不等那驿长介绍,便已知面前的来者是谁,当即向前一拜:“参见左将军阁下!”
司马珂微微一笑,淡然还了一礼,道:“两位不必多礼!”
那正中的青年郎君,向前递上一个大红帖子,恭声道:“左将军大驾光临京口,我等有失远迎。在下郗愔,奉家君之命,前来邀请左将军,明日巳时到太尉府一叙,以尽地主之谊!”
司马珂接过帖子,淡淡一笑:“有劳阁下亲临驿舍,不胜感激,既是太尉相邀,我当准时前往,必不敢迟到。”
两人又寒暄一阵,郗愔和夏侯长这才道别而去。
司马珂将那张邀帖展开来,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
这时,周琦轻轻的走了过来,低声道:“明日之邀,明公须小心谨慎才是,就怕是鸿门宴。”
司马珂眼中露出有趣的神色,笑笑道:“鸿门宴,谁敢当项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