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战死,城头上的羯人愈发大乱,各自为战。大多数羯人都投入了与城楼上的义兵厮杀,毕竟这些义兵的刀枪已经朝他们身上招呼而来。
大纛之下的司马珂,将城楼上的情景看得真切。他知道这些义兵虽然杀了个出其不意,令羯人手忙脚乱,但是战斗持续下去,就算邓遐等人再英勇,这些未经战阵的义兵终究不是身经百战的羯人的对手。
此战,他将攻打城楼的指挥权完全交给身旁的庾翼,便是有意让庾翼得这份攻取洛阳的战功,所以只是在一旁督战,并没参与指挥。
“城楼上已乱,趁此机会,一鼓而下!”他低声对庾翼说道。
庾翼会意,立即将手中的战刀高举,然后狠狠的斩落:“击鼓,全力攻击!”
咚咚咚
数十面牛皮大鼓齐齐擂动,激昂的鼓声冲天而起,似乎要崩塌云霄一般。
数以千计的先登士卒的热血和狠劲,瞬间被这激越人心的战鼓声所点燃,只听得喊杀声大起,无数的先登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奔涌上云梯,又一个接一个的登上城墙,一跃而下,扑向羯人士卒丛中。
羯人留在城楼上的兵力原本就不多,又被义兵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只有少数人还在坚持着往城下攻击,根本挡不住气势如虹的晋军
很快,城下的晋军源源不断的涌上了城楼,护卫住云梯口,以便身后的袍泽登城。众晋军与邓遐所率的义兵一起,奋力拼杀着羯人。
那些汉人和杂胡,见势不妙,纷纷扔下兵器,退往两旁,高声喊着投降,唯有羯人依旧在誓死顽抗。城楼下的晋军悍卒,源源不断的涌上城楼,羯人眼看已完全抵敌不住,他们唯一的希望是城内的援军。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晋军涌上城楼,众羯人完全被挤压在中间,腹背受敌,一个接一个的被砍倒在地,血流满地。
一名羯人的队主,全身是血,身上披了数处创口,依旧举着环首刀拼力的砍杀,嘴里在嘶声的怒吼:“他娘的,老子们都快杀光了,城内的兵马都死绝了吗,为何还不来增援?”
城内守军两万多人,光城东大营就有一万多大军。然而城楼上杀得热火朝天,却没见到半个援兵前来,反而从城内杀来大队的晋军的援兵,叫他实在想不明白。
汉人和杂胡们投降之后,羯人原本不过七百余人,在登上城楼的晋军和义兵的夹击之下,死伤极其惨重,人数越来越少,但是众羯人依旧在拼死抵抗,他们一边奋力拼杀着,一边时而不时的朝城楼梯道口望上一眼,希望能看到城内的援军出现。
然而,羯人们已经被砍杀了大半,依旧未见到半个赵军出现。此时大部分义兵已经在邓遐的指挥之下,退往了两边的城楼梯道口,将空间让了出来,以便晋军围杀胡虏。
余下的两三百羯人,这里一群,那里一群的,被晋军分割开来围在中间,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被砍杀。
一名悍勇的羯人什长,身上连中三刀,包括脖颈处也被元瑾破敌刀砍了一刀,整个脖子上都是鲜血在奔涌,依旧在奋力拼杀。
终于,鲜血奔流越来越多,那羯人什长双腿一软,单腿跪倒在地,以刀柱地,嘶声吼道:“援兵为何还不到!”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晋军雪亮的钢刀。两道刀光袭来,一刀劈中了他的面门,如同劈西瓜一般,从中分开两半;另外一刀直接从他的脖颈处一闪而过,那颗斗大的头颅,便跌落了下来。
城楼上的羯人越来越少,占领了城门楼中间的晋军,缓缓的将千斤闸门摇动了起来,而城内的义兵们,早将内门打开了。
司马珂见得城门打开,开始亲自指挥入城之战,手中战戟一举:“背嵬军出击,杀入城中!”
随着号旗舞动,早已等候多时的重甲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