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己的不妥,又恭声说了一遍道:“适才太急,未及下马,还请见谅。西阳王殿下千里而来,还请传报太傅。”
那门房见得这骑者的态度好多了,这才仔细去听他说的话,听到“西阳王”三个字,立即脸色变了,脸上露出紧张而激动的神色,对那骑者道:“原来是西阳王殿下大驾光临,还请稍等片刻,老朽这就去传报。”
太傅郗鉴,抱病在床三个多月,的确是不见客,但是却一再吩咐若是西阳王来访,务必第一时间传报。
很快,郗府的大门和仪门齐齐大开,郗鉴的长子郗愔和郗昙都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前来迎接司马珂入府。
入了大堂,司马珂也不客套,便在郗愔和郗昙的带领下,直往主房的郗鉴的卧房而去。
刚刚走到门口,一阵淡淡的药味传到了鼻孔中,随后便听到屋内传来郗鉴苍老而嘶哑的声音:“是元瑾来了吗?”
司马珂急忙整了整衣裳,大步而入,见到郗鉴躺在病床上,恭恭敬敬的弯腰一拜:“下官司马珂,拜见太傅!”
“元瑾,元瑾……”郗鉴原本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见到司马珂进来,立即挣扎着要坐起来,身旁伺候的女儿郗璿急忙扶住他。
司马珂快步向前,轻轻的走到了郗鉴面前,声音也略带激动的喊道:“明公不必多礼,躺着便好。”
郗鉴已经披衣坐了起来,司马珂这才仔细望向郗鉴,只见郗鉴已经瘦骨嶙峋的模样,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历史上的郗鉴,在339年就已去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郗鉴安心养老,不用参与庾亮和王导的斗争之中,也不用操劳于军旅之间,已经多活了两年。但是这模样,明显是寿元将近,全身器官衰竭的迹象。
见得司马珂过来,郗鉴明显精神好了许多,一边跟司马珂聊天,一边还喝了一碗莲子羹,令郗鉴三个儿女大为开怀。
两人聊了一通北伐的事情,以及北府兵在此次北伐之中的表现,令郗鉴大为开怀。宛城之战时谢尚的智取,追袭李菟之战时毛宝的重甲铁骑碾压羯人,虎牢关之战时邓遐及陌刀营的英勇,洛阳之战羯人的内讧,荥阳之战时羯人中毒而后被歼灭一万多人,听得郗鉴眉飞色舞,不住的叫好,那模样似乎病马上好了一番。
而后,谈到在洛阳一带级荥阳诸郡推广和种植土豆,中原的百姓不用再饿肚子,临近诸郡的百姓纷纷来投,汝阴、汝南诸郡不战而胜,也听得郗鉴满脸温馨的笑容,不住的点头称赞。
最后,司马珂才谈到印刷术及设立郡学招收寒门及黔首子弟时,郗鉴沉默了。
过了许久,郗鉴才缓缓的说道:“元瑾,你做的是对的,老夫甚为支持,不必在意其他士族之言。这大晋朝,若一直被世家豪族把控,就算元瑾收复了江北的失地,朝廷依旧不稳,恐怕还会有永嘉之乱……”
司马珂见得郗鉴如此深明大义,不禁也激动了起来,激声道:“明公果然高义,知我者,唯明公也!”
郗鉴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微微叹道:“宗室之中,能有元瑾如此天才绝伦,实乃大晋朝之福也。”
司马珂恭声道:“明公谬赞了。”
郗鉴又沉默了,陷入思索之中,过了一会,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凝目望着司马珂道:“元瑾须谨记,你是宗室,天潢贵胄,又是都督六州军事的大将,整个大晋朝的希望,全部系于你一身,你须顾全大局。若是朝廷有个风吹草动,必须挺身而出,挑起大梁,匡扶社稷!”
司马珂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谨遵明公之令。”
郗鉴望着他,神色变得愈发严肃了:“老夫已时日不多,何次道及陆士瑶不足以掌控大局,若是时局不利元瑾,元瑾须迎难而上,绝不能躲,必要之时……”
郗鉴说到这里,没有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