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珂来说,这几年他一直没有要黄河以南四州的郡县上交赋税,以便诸州之地迅速的恢复生产和经济秩序。江北四州的各项财政开支,全部靠江南的诸州供给,而且京口的互市所收的赋税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还算是能够勉强维持。但是长期靠江南输血终究不是办法,如今海盐的售卖,也将成为他的一笔巨大的收入来源,使得他手头有足够的钱粮用于将来的渡河北伐。
众主要将领各自汇报完毕之后,司马珂并没有让他们离开,而是将他们留在了洛阳。
他在等待桓温的消息。
终于,过了几天之后,从东南面传来消息,桓温已在奔赴洛阳的路上,还有六七日即可抵达洛阳,司马珂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桓温既然肯来洛阳,此事便好办多了。终究是跟着他一起多年的部将,而且也是天子司马衍的姑父,他也不想闹得太僵。
数日之后,桓温终于抵达了洛阳。
大将军府长史王恬,亲自在城门口迎接桓温入城,并安排其一行人的食宿事宜。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甚至比起夏侯长、荀蕤和谢尚的规格还高。
司马珂在大将军府接见了桓温,而桓温也如同谢尚等人一般,向司马珂汇报了徐州的军政事宜。
那一天,桓温汇报得很仔细,很详尽,态度极其谦恭,但是神色丝毫没有半点不自然,如同其他人一样。
故此,司马珂与桓温两人相谈甚欢,甚至从早上一直聊到了下午,连午膳都是在大将军府的大堂上共进的。
而到了晚上,司马珂又在自己的府邸之上的花厅之内,亲自宴请了庾翼、谢尚、荀蕤、夏侯长和桓温五人,长史王恬作陪,甚至没让王猛参加。
司马珂的花厅主位之后,挂着一幅字。这幅字正是司马珂当初练炭笔时所写的那两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本是司马珂随笔所写,当初并没想太多,但是却被洛阳城内的士子争相传颂。司马珂索性让王恬将这两句话,用朱毫写了之后,挂到了花厅之中,用来点缀花厅,也用于自勉。
王恬其实好武,但是却被司马珂当做文臣来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王恬其实也算是文武双全,尤其是书法,更是堪称一绝,尤其是擅长隶书。
谢尚、庾翼、荀蕤和夏侯长等人一进花厅就被那幅字所吸引,不过赞叹了一阵。桓温也不例外。只是桓温望着那幅字,眼中露出略有所思的神色,哪怕是觥筹交错之间,还时不时望了望那幅字。
席间,众人把酒言欢,喝得很是痛快。
尤其是想起这几年来的经历,简直就像做梦一般。谁能想到,数年之前,大晋还偏安在江南,只提防羯人南下,不敢北望。仅仅只过了几年的时间,曾经所向无敌、穷凶极恶的羯人被杀得丢盔弃甲、望风而逃,不但整个黄河以南的土地便全部尽归于东晋治下,而且又迅速的恢复和稳定了下来。而河北的羯人,根本不敢南望,反过来提防着晋军渡河北伐。
此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这数年之间,他们获得了无数次的胜利,虽然有的顺利,有的极其艰难,但都是他们创造的荣耀。这每一件荣耀之事,都是痛快的下酒菜,不知不觉之间,众人都喝醉了。
只有两人没有醉。一个是司马珂,一个是桓温。因为他们都有心事。桓温知道司马珂没醉,司马珂也知道桓温没醉。
次日,司马珂再次召集桓温、谢尚、夏侯长、荀蕤和庾翼五人,宣布将五人之间的辖区予以调动。夏侯长都督徐州军事,庾翼都督豫州诸郡军事,荀蕤都督兖州军事、桓温都督洛阳军事,唯独谢尚所辖的青州之地,因盐田之事重大,暂不予以调动。除此之外,后续将军政分开,待得各州刺史到位之后,则各将领只都督本州军事,不再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