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道路必将比普通人艰难。”

杰斯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

“但好的是，我们坚持走完了！只要能为双生之城带来和平与美好，我想我的理想就已经达到，不对！是我们！我共同的理想，我们的初衷，不是吗？”

维克托相对沉默寡言些。

他点点头，但那双发红的电子眼，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一切。

“是的，不管如何……”

维克托的机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成功就好了。”

二人并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金色的余晖与海风滋润着这座富饶的海港城邦。

时间仿佛忽然倒退几十年。

曾经两位壮志酬筹的年轻科学家，也如这般凝视着这一幕，只是当时远处的景象更为凄惨凶残，双生之城的人在混战，尸体与血液染红了大海。

心怀善念的科学家自此立下誓言。

科技的意义并非无止境突破，而是应该运用于世界，从改变双生之城开始。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

这一战会如此漫长、如此艰辛、多少为了这场解放而奋斗的人，前赴后继牺牲。

“你应当摘下这张面具了，维克托。从今以后，祖安不会再有毒气，你也就无需戴着这张面具。”

杰斯忽然望向他道。

维克托之所以化身第一个献身者，除了他本身想要获得力量外，更重要是因为他具有可怕的呼吸疾病，无法在祖安的环境中生存，但现在祖安的环境已经正在改善，并且很快就会变好了。

维克托沉吟少许，接着他缓缓地探向机械面罩。

那是一张彬彬有礼，甚至温文尔雅的脸庞。

谁能知道凶名赫赫，隐藏在地沟深处的孤僻科学怪人，在冰冷森然的钢铁铠甲中，竟隐藏着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脸，他甚至比最优雅的贵族，更加具有贵族气质。

杰斯看到这张熟悉面孔再也绷不住了，一股无法自制的愧疚涌上心头。

他表情颤抖着，紧紧地咬牙道：

“对不起……维克托！你本不该承受这样的命运，是我当初的逃避害了你！”

世上最残忍的事。

就是将一个事物改变成截然相反的样子。

维克托出身祖安，但却是骨子里的贵族，但为了祖安的革命事业，他披上最与其不符的钢铁铠甲，将自己的身躯改造，生活在肮脏泥泞的地沟中，与肮脏的炼金巨兽为伍。

但他自始自终，从未抱怨一句，他默默地向着理想前进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维克托面部表情已经非常僵硬，但他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的样子。

“至少我们的使命是一样的，这就够了。如今祖安与皮尔特沃夫已经变了，但我们没有变，也正是因为我们没有变过，双生之城才能得以改变。”

他忽然看向了杰斯，他露出一种怀念的笑道：

“杰斯，你记得当初，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在这里说过什么吗？”

他目光变得缅怀而温和起来，望向远处熙攘的人群。

杰斯深吸一口气道；

“当然记得！我说过，我要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战！”

维克托也点点头，于是他又缓缓地带上面罩：

“是的，所以说，我还不能摘下自己的面具。”

他的语气平静却坚定道：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杰斯，我也要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战，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

他向杰斯伸出冰冷的钢铁之手。

杰斯陡然睁圆双眼，他忽然感觉到了，那是某种东西，正在飞快地消失着，就像那片萦绕在祖安上空的毒云，那是萦绕在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