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是要来带自己去做什么?是要处死?还是凌迟?或者……五马分尸?
封长情屏住了呼吸,紧紧握着锁着自己手脚的铁链。
从大门口到她的牢房门外,本只是几步的距离,可如今却像走了大半个世纪一样的长久,她忽然心中哀凉。
她就要这么死了……吧?
阿进……
没想到淮海一别,竟成了永远……
不对!
那脚步声,竟然从自己牢门前过,到了唐薇门前,并打开了门锁。
封长情一默,竖起耳朵。
“把她带走。”
有几个人进了牢房,拉起早已没力气反抗的唐薇,一路拖了出去。
“你们做什么?要做什么?”唐薇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无比的惊惧,在对比之下,李青的声音虽清淡带笑,却依旧让人寒毛直竖,“反贼自然有反贼该去的地方。”
唐薇尖叫起来,“我不是反贼,我是常州的千户,我不是反贼,里面那个才是,她才是啊,我不是——”
李青却根本不听她废话。
唐薇的声音很快变小,直至消失。
李青走过封长情的牢房,站在门口朝里看着,“别急,马上就到你了。”
封长情问“你们要杀她?”
“你如今管不着了。”
“……”封长情心情复杂,可此时此刻,心底却也浮起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她们待在张府,就算没有十足的安全,起码还能等待机会,以筹后事,唐薇却非要用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出卖她,如今连自己都害了。
“将军,丞相府有动作了,果然如你所料,不但没放出老大,还把……把……”
“怎么?”
“把唐千户挂在了城门上……”彭天兆说的艰涩,“他们……把唐千户的衣服给……只在身上贴着一张写了反贼二字的条子……”
但事实是,如今冬日风大,那条子一直被风吹动,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如今城楼下看热闹的百姓都快把城门挤塌了。
唐进面色大变,紧握成拳头的手,骨节咔嚓作响,浑身杀气纵横。
纵使唐薇又再多的不是,却也不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将军!”彭天兆忙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可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不但搭上唐千户和老大的性命,我们自己也跑不掉。”
唐进咬牙,“我知道——早知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了人,好,既然京城的百姓都这么喜欢看热闹,那就制造一点劲爆的给他们看,给他们听吧,按原计划,开始吧。”
“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动手!”
……
十二月,京城终于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势渐大,可城楼下看热闹的百姓却没少几个,城楼附近的几个茶棚和酒馆更是人满为患。
大家你来我往的交谈着,或说这天气,或说着孩子,但事实上,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暗中朝着倒挂在城楼上的那个女子瞧着。
那女子被扒了衣服,身上贴着反贼两个字,赤条条的挂在那。
早上还曾要死要活过,又嚷又骂,被城楼上的兵用鞭子招待了几顿之后,不知是认份了,还是没力气了,亦或者是死了,总之彻底没了声息。
反贼。
还是海陵的反贼。
据说还有一个,过几日要五马分尸。
百姓们惊恐害怕,深怕有一日反贼攻城,遭了池鱼之殃,又怕这朝廷降下天威,他们依旧糟池鱼之殃。
大家都为以后的生活感动恐惧。
“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那么大的雪花——呀,不是雪花,上面还有画呢,原来是张纸嘛。”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