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上陪着一起吃了饭才回了营地。
后来,他总在休沐的时候来见她。
他每月只休沐两日,初一十五各一次。
他一向也来得早,天刚亮就来,一直陪着到了晚上她要睡了才离开。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她的身子竟然养的有了些气色,终于不用病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了,只是她性子静,平素没什么事情,也不去别处走动,就在院子里待着。
她觉得她承了唐进的情,总是要想办法报答的,便画了一幅明光铠给他。
他是个将军,铠甲这东西是紧要的,明光铠经过她特别设计,轻便,防护力又强,他正好用得着。
唐进那日正好休沐,她等着他来了给他。
可惜她那天等了一整日,却都没等到他回来。
她想询问身边的下人,他为什么没来,可她又没立场,她只不过是客人,如何询问?便一忍再忍。
婢女瞧出她有心事,便提议坐车出去转转。
当时正是初夏,天气极好。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是答应了。
马车带着她和婢女,到了云城繁华的城内河边集市,停下马车,她从车窗内朝外看着,就那么巧,竟然看到他陪同着一个异族少女在街市上。
那少女看着美丽高贵,正同他说着什么话,而他侧耳听着,看不清楚表情,但那少女却一直笑着。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竟是怎么瞧都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人。
她忽然感觉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酸涩难受,喘不上气,唰一下放下马车帘,动作突兀的让婢女都诧异的问“姑娘,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她什么都不想说,只冷冷丢下两个字,“回去。”
可回去之后,她却只觉得自己是有多可笑。
吃醋吗?
他又不是她的谁?
她又有什么资格吃醋。
她这么告诉自己,可心里却还在等着他,他说过的,对她舍不得,而且他看起来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对她也十分上心……
从那天后,唐进休沐的日子没有再来看过她,从夏天到秋天,三个月的时间。
她一开始还对自己说,唐进或许根本没有到府上来,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一个巴掌。
就在立秋的那一日,她出去院子里看花,听到几个婢女议论,才知道唐进原来每逢休沐还是会回府,只是却再没去看过她。
她自嘲的笑,原来所谓不舍得,所谓保护,不过也只是三分的热度,她自持心如止水,没想到不知不觉之中还是被他影响到了。
那一夜里,下起了雨。
秋雨凉寒,引得她半年来首次发病,夜半呼吸不畅,婢女们又睡得太沉,竟根本没发现。
她乏的起不来身,想取固元丹来缓解不适,却发现那固元丹她早已经吃完了。
她苦笑。
怎么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依赖他这么深,这样下去,自己以后如何自处,离了他便不活了吗?
她的病情来势汹汹,后半夜的时候昏沉了起来,意识都开始涣散。
她都觉得自己这一次怕是要死了吧?
可清醒的第一眼,她却看到他靠在床边上,下巴上都是胡茬,整个人也憔悴的很,看起来像是好几日没有休息。
他竟然就在同时惊醒,瞧着她微睁的眼睛,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悦,“菲音,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我了。”
她忽然心里一涩,鼻头也酸了起来,脑海里闪过的是他和那少女的景象,还有婢女们的交谈。
他或许就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他毕竟是个古代人,三妻四妾根深蒂固,只把自己当成他所有女人中的一个吧?
她缓慢,却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