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钱人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我阿爷死得早,前些年老娘生病,掏空了家底子。刚缓过来点,结果婆娘又病了——”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哽咽了。
付拾一听得也是默然:老天爷好似总这样,屋漏总是要遇到连夜雨的。
这个王裕安,的确是命苦。
王二祥沉着脸,喝问:“所以你心中就存了妒忌,故意害死了他?!”
王裕安登时也不哽咽了,也不唏嘘了,急忙辩解:“这怎么敢?我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借给我钱,我心里只有感激的!要不是他,我婆娘早死了!”
“可你也没法还钱不是吗?”付拾一没给王二祥拆台,慢吞吞的点出关键:“他跟着你回家去拿钱,你心里不慌吗?你就没想过要怎么办吗?”
人到了这个时候,最容易生出偏念,道德也是最薄弱的。
这不是付拾一恶意揣度,而是人性如此。办案多了,这种情况,也就见多了。
王裕安被问得哑巴了一阵,好久才低声说道:“我是想过,真活不下去,干脆带着婆娘和娃一起死了。可我真没想过要把吴志珏怎么样。”
“我是骗他跟我回去拿钱。也只是想到没人的地方,再求他宽限我一段时间。”王裕安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无奈:“我还想求他,能不能把我买回去,我听说他家要买人。”
“其实也不是骗。”王裕安又叹了一口气:“怪我死要面子,一碰见他,他刚问了几句缓过来没有,家里有没有钱,我脑子一热,就说家里钱已经准备好了,下回碰面就拿给他。”
“结果没想到,他要跟我回去拿钱。我也没法再拒绝,只能让他跟我一起回去——”王裕安满是后悔:“我怎么就非要说那话呢!”
付拾一深深的明白这种心态:一起长大的孩子,虽然彼此是最好的朋友,但内心深处,也会多少有些攀比之心的。长大了,当自己过得穷困潦倒的时候,更会下意识的隐藏自己的窘迫,不愿意让对方看见。
这不用不好意思,这就是正常的一种心理反应。
不过,付拾一并未将声音缓和,而是问了王裕安另外一个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偷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