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觉得,他还有点事情要做,才能放心的走开。
“阮、阮伯山……”
他艰难的开口,叫来了被朱见济特意安排在旁边时刻观察情况的东厂督公。
阮伯山喜极而泣,见皇帝睁大了眼睛盯着床顶,就想去找太子爷过来。
眼下是深夜了,
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的朱见济在等来了好爸爸病况缓和的好消息后,终于被杭皇后跟吴贤妃压去休息。
十三岁本就是人迅速发育的时候,如果乱折腾,也不知道会为后面的成长带了什么隐患。
但朱见济还是坚持留话,等景泰帝一有新动静,就来人把他叫醒。
“你,你过来……”
景泰帝有气无力的勾动手指,调动起体内不多的力气。
旁边的宫人看看皇帝,又看看阮伯山。
本来抬起,打算跑出去告诉房外担心天子近况的人的脚也放了回去。
阮伯山只能让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利索的跑到皇帝身边,附耳过去仔细的听天子吩咐。
“朕知道,你替太子做事……”
前半句才说完,听明白的阮伯山便大惊失色,跪在床边渗出汗珠,不敢言语。
景泰帝没有在乎他的举动,毕竟他得抓紧机会把吩咐传下去。
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现在替朕,去做一件事……”
“咳咳!”
喉咙的瘙痒让景泰帝咳嗽了几下,嘴巴里慢慢涌出血腥味。
但他让阮伯山继续附耳过来,毫不在意。
“你……你去孙太后那里一趟。”
“朕不放心她,得带着她一块下去……见宣庙!”
孙太后心里对于他们父子的怨念,显而易见。
别说日常的问安通通拒绝,一点都没给景泰帝和儿子作秀的机会,就连一些大事上也丝毫不给他们面子,要么直接不来,要么来了就摆脸色。
景泰帝担心自己去后,在新帝根基未稳之时,有人挑拨离间,让孙太后出来搞事情。
正统皇帝年幼时,不也是有张太皇太后听政争权的?
事有先例,以孙太后的脑子,也不是不敢站出来模仿前辈。
就算太子参政数年,但大义压下来,也是有些为难的。
所以景泰帝决定把他三年前想过的事彻底落实,不给儿子就隐患。
至于太上皇?
他早就不担心了。
凤阳皇陵可是大明朝用来圈禁皇族子弟的好地方,本就有力量不小的守卫,别说在打包土木帝的时候,景泰帝还特意把凤阳周边的人都换了一套。
有没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帮自己看住人。
再说了,如果太上皇、太后同一时间去世,那背后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
景泰帝念着过去的手足之情,最后还是决定让他的大哥在凤阳养老到死。
当年人还在南宫,他都没狠下心派人将之害死,何况今日?
阮伯山听得战战兢兢,但对上皇帝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只能勉强点头。
“快点做,朕得安心……”
孙太后死在他前面,那才叫好事。
阮伯山冷汗淋漓,应下话后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抹眼泪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要打扰太子了。”
“是!”
旁边的宫人对他们的小声交流听不真切,只是疑惑阮伯山为何而哭,又怎么牵扯到太子身上了。
过了几天,还在服侍景泰帝吃药的朱见济突然听闻孙太后也染上急症,貌似是在深宫修佛修多了,吃了某位大师的话乱吃东西导致的。
虽然朱见济不知道为什么“引导人磕丹药”这种道士的活被和尚抢走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