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进入衙门之后,站在公堂之外,衙役就前去禀报了。
不多久,只见知州姜士坊头戴乌纱帽,身穿团领青袍,绣溪敕,阴沉着脸,迈着方步进了公堂,后面跟着主簿、师爷、衙役等人鱼贯而入。
姜士坊端坐在公案之后,看主簿等人坐定,便拿起惊堂木一拍,沉声喊了一下,“升堂!”
“威——武——。”快班衙役随之喊了起来。
多么老套的场景,秦睿看得津津有味,作为现场亲历者,他都想采访一下现场各位的感受是什么。
“将苦主与被告一干人等都带到堂上!”姜士坊走的是正规审理程序,就算是有黑幕,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秦睿很自觉地抬腿迈入公堂,找了个地方站好,随后蔡贵忠、吴二和一个讼师走了进来来,站在秦睿的旁边,吴二则跪了下去。
外面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也围到了公堂之外,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大胆人犯,见了知州还不跪下!”一个领头的快班衙役对着秦睿喊道。
“凭什么要我跪?他们不也没跪吗?”秦睿连朱瞻基都不跪,还跪个知州!毛病,他想上去踢那个衙役,奈何这是人家的地盘,不好太嚣张。
“这两位都有功名在身,按《大明律》,有功名者,见官免跪!”师爷模样的人,站在姜士坊后面,手捋胡须说道。
“有功名就可以不跪吗?那可巧了,我也有功名在身!”秦睿知道秀才、举人有这个特权,所以早在来的路上,就安排王有徳骑快马去北平找柳掌柜了,已经去了将近三个时辰了,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哦,本县有功名的人老夫熟记于心,并没有你这一号人物啊!你这功名从何而来?”师爷听了秦睿的回答,有些怀疑了,“要知道冒充有功名者,杖一百,罪加一等!”
“我是北平府的秀才,不是在涿州参加的考试,所以先生不知!”秦睿肯定是不会跪的,实在惹急了他,他就亮绝招了——张鹏可是实打实的皇太孙侍卫!
“大老爷,他撒谎,姓秦的家里三代都是农民,连个识字的都没有,他不可能参加考试的!”吴二跪在地上,他心里不平衡啊,所有人要么坐着,要么站着,就他一个跪着,凭什么啊!
“这位后生,你可是听到了?有人证明你没有功名,你如何回应?”坐在公案之上的姜士坊,想着刚才衙役跟他说的话,心里泛起了嘀咕,眼睛顺着公堂大门,看向了外面围观的百姓,不断逡巡,最后眼光落在了张鹏身上,因为气质与普通百姓差距太大了。
“大人,大明律有规定三代农民,不许参加科举吗?至于说我不识字,纯属无稽之谈,我学生都一百多个,怎么会不识字呢?”秦睿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道,论狡辩,在座的诸位,都是渣渣,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既然你说你有功名在身,那你说说,你是何年何处,参加的是院试还是乡试,座师是谁?来证明一下你确实有功名在身!”姜士坊看到张鹏之后,把先前的想法给抛弃了,本来他想看在同年的面子上,将秦睿下狱治罪的。
“我不知道!”听听,这是人话吗?但秦睿就这样说出来了!他根本没参加过,他能怎么说。
“狂妄!好狂妄的后生!知州大人,他连科举的时间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功名呢?”身穿长衫,体态偏瘦的讼师,见缝插针的攻击秦睿,“按大明律,这等人应该先掌嘴三十,问清之后再施以杖刑!”
“大人,小的敢用性命作保,姓秦的绝对没有功名!”吴二在接收到蔡贵忠的眼神后,指天发誓说道。
“知州大人,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纠结于此,我已经安排家人去北平,拿我功名的凭据了,我想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反正我又跑不了,如果半个时辰之后,还是没有证明我身负功名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