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咱们这庄子里面,有多少佃农,自家的家人有多少”
二人从渭水边回来,保险起见,王泰听从了王二的建议,并没有回城,而是住进了王家的庄园,以免郑雄报复。
小心驶得万年船,王泰可不想再被人袭击一次。上一次是借尸还魂,这一次若是再来一下,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公子,庄子有佃工三百多人,农忙的时候会再雇一些。咱们的家丁有三十多人,带上家眷,大约六七十人左右。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家破人亡,只剩下一两个人,所以这家眷并不多。”
“王二,你还没有告诉我,郑雄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那些衙役也听他的指使”
王泰坐在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倒不是害怕对方。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这些基本的防范意识,他还是有的。
“公子,郑雄他爹是县衙的主薄,连县太爷都让他三分。不过,知县和主薄不对付,二人明争暗斗,这县里谁都知道。”
王泰不由得头疼。这么说来,他是把知县和主薄两位主政官员,县长和常务副县长都给得罪了。
“公子,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也不敢拿咱们怎样。咱们有几十名兄弟,刀枪弓箭,就连火铳都有。衙门要是敢乱来,杀了他狗日的,落草为寇去!”
王二似乎猜到了王泰的心思,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都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泰睁开了眼睛,正色道:“王二,不要提什么落草为寇的事,咱们有吃有喝,平日多做些善事,比什么都强!”
国事艰难,民生凋敝,一通内斗,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关外的皇太极之流。
不过,王二的话,确实让王泰精神一振。乱世之秋,谁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哪有束手就擒,我为鱼肉的道理
王二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却是奇怪。原来动不动就掀桌子、暴躁无比的王泰,似乎沉稳了许多。
夜色清冷,王泰却睡的十分踏实。睡梦中,他还陪着女友在河边尽情地游玩,还和自己昔日的朋友一起有说有笑。一瞬间,去世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活了过来,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王泰觉得很高兴,笑容满面,下一秒,他又为自己在高考场上解不出题而心焦如焚。
忽然,那些渭水边衣衫褴褛的流民又出现在了他的梦中,他们形容枯槁,蓬头垢面,眼神呆滞,有如行尸走肉。看到了郑雄,他们点头哈腰,人人脸上挂着谦卑的赔笑,可怜而又可悲。
马蹄声隆隆,惊天动地,数不尽数身穿亮甲、头戴红缨暗盔的兵士挥舞着刀枪,狂呼乱叫着,直奔自己而来,他们脸上的狰狞清晰可见。
“邦邦”的敲门声响起,把王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公子,起来了,官府的人来了!”
门外响起王二急促的声音。
“官府”
王泰微微一惊。他下了炕,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是不是因为郑雄的事情,官府的人上门找事了”
王泰轻轻皱了皱眉头。昨天一场大斗,双方是两败俱伤,不会郑雄动用他老子的力量,让官府抓人吧。
“不是官府的事情,听他们的来意,好像是税赋的事情。”
王二满脸的焦急,也有些惶恐不安。
“王二,收赋税这些小事情,你怎么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难道是庄子上没钱?”
王泰微微笑道。这些事情,王二和庄子上的人自己安排就行了,何必大惊小怪。
“公子,合着你的意思,这田赋,咱们交了”
王二有些诧异,瞪大了眼睛。
“这是自然。种地纳税,天经地义,难道还要逃税、对抗政……官府不成”
王泰的话,让王二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