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仆役,婆子,来回穿梭,热闹非凡,热闹的场面叫李钰又暂时忘记了那些死去的兵士。
外院众人见了家主,纷纷行礼参见,李钰内心也是激动的。
这可都是立足根本,当然越多越好,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大声告诉大家,该干啥干啥,不必在意,也无须多礼。
众人都是在这府里住了半辈子的,几乎看着家主长大,也不会像参观动物园那样稀奇。
于是该忙啥就都忙啥,此时已经快要天黑,做饭的,烧火的,洗衣服的,搬东西的,可不像后院那样冷清。
李钰是个喜欢热闹的,看见如此多的人,心里高兴的不行,就是嘛,这才像个家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自己在后面,整天面对那几个女人也太冷清了。
他这样想可真是冤枉了王可馨和司徒云砂众女。
腿在你自己身上,你整天窝在后头不出来,能怪谁去?
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李钰在心里琢磨,以后得多出来走动才是,不能老是窝在后院里。
正思索间,那边风尘仆仆的进来一群壮汉,十几个护卫由刀疤脸柳叔带着,从外面急步而进。
一路昂首挺胸气度不凡,一个赛一个的彪悍,威猛。
这些人就是出去巡视农人收割粟米的柳万泉一行人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基本都收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歇息一下,然后准备收租纳粮。
跑了一天的汉子们,脸上都充满了疲惫,看到家主出来,强打精神上前见礼,除了柳叔拱手为礼,其他十几个护卫,都是行的军礼。
虽然众人又困又累,可依然还是将身子站的笔挺,李钰看着众人一路疲惫的样子,像级了战斗结束后,撤退下来的士兵。
不禁又想起来,那没有能活着回来的百十号人,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
这边夏竹又小声介绍:
“柳叔在行伍里,曾做过老爵爷的将军,果毅都尉。”
这府里上下都知家主恼疾的事,听夏竹介绍柳万泉,众人也都觉得正常,既然家主伤愈,自然是要仔细说道说道,府里的人和事。
都便很自然的看着这小郎君。
只听夏竹又说:“这些就是跟随老爵爷退下来的府兵了。”
李钰看着一群人面现疲惫,脸带风霜,越看越像战场上下来的兵士。
随又想到那战死的一百多个英魂,他们的家里,失去了顶梁柱,不知道生活该有多艰难!
忍不住又伤感起来,扭头问夏竹:“刚才你说,跟随阿耶的府兵多少来着?”
“回郎君的话,老爵爷带过的蓝田乡亲们,一共一百七十六人,还剩下三十九人,全在咱们府里的别院里安置,这十几位就是期中一部分了。”
李钰忍不住嘴里感叹:“就剩下三十九个了?其他的全战死了?”
护卫里几个人参差不齐的回道:
“启禀郎君,就剩下我们三十九家了!”
李钰不禁心里酸楚,当年都是风华正茂的儿郎,如今就剩下这些了。
那一百多人,永远的留在了沙场再也回不来了,唉…
不想还好,这越想越是心里发堵,活生生的人,几场战斗就这样没了。
忍不住就想起了后代的凉州词,可不就是这样形容的吗!
想到这里,李钰悠悠的将凉州词念出来,以驱赶心中的不痛快: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首词念完,整个外院鸦雀无声,一群壮汉,想着自家郎君做出来的诗词,
仿佛又魂回那金戈铁马的战场,耳边传来兄弟的呼唤,大家奋勇杀敌…
又幻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