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人老小,某自有安排,不敢请问,贵夫人可识得宾王字迹否?”
马大管事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冷静的回答;
“回县伯的话,贱内认得我的字,且我在老家的时候,也有教过她一些……一封家书还是能看懂的。”
李钰想也不想直接开始安排;
“这样吧,某有个提议,既然贵夫人能识文断字,宾王你可写下一封家书,说明事由经过,我再安排下人若干,去几辆车马,把贵府的家人老小,接到这长安城里安置下来。
等你功成归来之时,便可在令尊令堂面前尽孝,亦能与正妻重逢,又有爱子在膝下承欢,不知如此安排可否如宾王之意?”
马宾王表情严肃的站了起来,仔细的整理一遍自己的衣衫,确定没有什么不整齐的地方,这才双手相合,左手在外,右手紧扣在里,一躬到底;
“宾王拜谢县伯照顾,县伯的一切恩情,宾王谨记在心,不再多说那苍白无力的话语,县伯且看来日之事。”
李钰从马宾王站起身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一动不动等着马宾王正式行礼之后,这才起来搀扶;
“宾王请起身,你进了我李氏二房的家门,就是我李氏的自己人了,照顾一些家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可如此见外,快快请起。”
两人复又再次坐下,没说多大一会儿话,那负责书礼的梁大管事,就带着四个小老头过来,手里捧着那些精美的请帖。
“启禀族长,全部凉干了,请族长过目审视。”
李钰点点头看着迎香说道;
“不用看了,娘子可收将起来,咱们这就去送。”
“诺。”
迎香答应一声,安排了旁边的侍女收好那些大红烫金的请帖,五个老头请退而去,李钰也起身告辞;
“我还要亲自去送请帖,宾王自在屋里看书就是,这两日你且自己去厨房领取吃食,府里的下人安排过来之后,就不用再事必亲躬了。”
安排好了心里的石头,马大管事十分舒畅,气定神闲的起身相送;
“是,送县伯,县伯放心,宾王乃是穷苦出身的人,能自己料理琐屑的,县伯但请慢走。”
李钰拱手为礼便度步而去;
“马大管事留步,我等自去之。”
一大群下人,侍女,随着李钰一块儿离开,马宾王的小院子,又恢复了平静,马大管事站在堂屋门外,看着李钰一行人离开了院子,这才露出了数年不曾见过的笑容。
沉思了片刻,马大管事疾步而进内屋书房,铺平了一张宣纸,想起那年迈的双亲,仍然早出晚归的在田地里劳累吃苦,马宾王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一层雾水,再忆起妻子那无怨无悔的付出,马大管事对正妻的思念之情,也如江河决堤般~泛滥不可收拾……
脑海里回忆着爱妻那漂亮又贤惠的笑脸,马宾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个弧度,简单酝酿一番,马宾王将毛笔蘸满了墨汁,运笔如风,急走龙蛇;
“红袖吾妻见字如面,先替为夫拜上阿耶,阿娘,不孝子马宾王这里给双亲叩请金安。
未知家中老小是否安好,宾王不敢请问,望尊长在上能得天地庇佑,妻与子在下健壮成长……
还记得旧时,爱妻花容月貌,为夫也是正当少年,得月老牵线,又有父母之命,再来媒妁之言,与吾妻奉天地与父母之命~大婚,不觉已过经年,今有三载不曾谋面,吾心甚念之,亦想那周公之礼……
承蒙娘子一路不弃,追随为夫一十三载有余,上~孝敬父母,下~养我马氏后人,劳苦功高至极,吾心甚慰,亦感激不尽,以往之岁月,爱妻吃尽了苦头,却无怨无悔一如既往,为夫也是心知肚明,不敢有忘。
今拨云见天,我马氏一门累世行善积德,总算没有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