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意。
又笑道:“莫非府尹大人认为我在说笑?大太爷是家里长辈,我不好训得管得,那样与礼不合。可是大人,我却能自信让你再做不成老爷,再当不了官。神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这里王公遍地走,要寻你一个大错来,不过三言两语事耳。”
贾雨村这时也没了好脸色,冷道:“蓉爵爷是在威胁本官?”
“不敢。”贾蓉冷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块牌牌来,摆在桌上。道:“大人应该认识这玩意罢。”
雨村稍作打量,顿时慌了。内心惶恐更甚,立跪地上磕了一个。
所谓见牌如人。贾蓉倒也不是要拿这个牌子吓唬,而是警示道:“请来罢。你既认得这牌子,也晓得牌子主人在朝中分量。以你作为,我若发话贾家、王家定不保你,王爷要拿你,你当何处?”
蓉哥儿紧盯着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或许你来京这两年,早搭上了某个皇子王爷,可大人真觉得他们能保住你性命还是你的官职?”
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也瞧着刚起身坐下的贾雨村额头渗出不少汗珠子来。
蓉大爷再道:“当一项投资可能影响到自己时,最好的做法便是计时止损。贾家绝不能出现这样的祸害。我说的,贾家现任族长说的。不信,你可再试一次;大太爷也可以尽量试,瞧瞧我会不会大义灭亲。”
贾赦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怎地。看着蓉哥儿不善的神情,听着蓉哥儿冷漠的话,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心里也憋屈,却只能趴在装醉。
只留着贾雨村直面蓉哥儿的冷脸。
雨村道:“石呆子一事不大,也没留下污浊凭据。”
“石呆子死了?”
“倒未死绝。只是他丢了扇子,在牢里得了疯病。”贾雨村讪讪回道。
“你办的好事嘛。”蓉哥儿冷笑了声,缓缓收了牌子。又朝趴着的贾赦看了眼,道:“既未死得,将人放去。乱按的罪名给人消了,那些被抄的扇子物归原主。”
“这……”贾雨村犹豫着。
蓉哥儿突然换了面容般,笑道:“我相信世叔本领,能将此事做得完好。将来,我亦好在王家舅太爷与忠顺亲王面前多给世叔美言几句。”
雨村听了,方也笑道:“虽有难处,却也能处置得好。”
蓉哥儿自然不会在王子腾和忠顺亲王面前给贾雨村献美言,这样的人钻精仕途下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按他看的,贾雨村将来迟早要惹出祸事,贾家王家都尽早和贾雨村疏远了才好。
“那么便麻烦世叔了,今儿酒会到处为止罢。赦太爷已经喝醉,我且先送他回府,世叔也请自便。”
“好,好,好。”
贾蓉看着贾雨村离去的背影,脸又渐渐沉了下来。自言自语般说道:“大太爷年岁已高,往后在府里享乐便好。不论是买丫头也罢,还是多纳几个小妾寻乐也行。只要不在外惹出事情,家里依旧各自体面。”
贾赦听得又臊又羞又恼,偏他无力去反驳。他是瞧出来了,这个混账是真的敢顶撞长辈,甚至还可能忤逆冒犯。
赦老爷能教训贾琏,也能打得贾琏下不地,但却对蓉哥儿没办法。甚至,还要担心那混帐动手。最郁闷的是,如今家里多数都站混账蓉哥儿那边的,即便蓉哥儿真有忤逆行为都寻不到混账罪证。
当日,贾蓉唤了小厮来将贾赦背出万花楼,又郁闷地垫付了一笔酒钱。
才进贾赦院子,二话不说便将石呆子的扇子收刮了走。
“确实是精致的古画。”蓉大爷拿着好奇打量了一番后,却更好奇这石呆子身份。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怎么就有二十把这样的好玩意。不过他倒是对这些没心思的,只差人去打听了石呆子身世。
没过两日,便得知石呆子被放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