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声说着:“姑娘听不出来,姐姐还能听不出来里边闹什么。”
紫娟听出来了,才进院子走几步就听清楚了。
那迷离之音、男女之声,害得紫娟这个年纪相比稍大的丫头也红了脸,身上更不自在。
越走近,声音越清楚。
哭声、笑声,嗯呢、嘤咛。
紫娟想扯姑娘的袖子相拦,才伸手便瞧见了屋檐灯火下的姑娘脸色绯红。
显然,姑娘这会也晓得里边闹什么动静了。
姑娘清楚了还不愿走,她做丫鬟的又岂能拦。紫娟比谁都更清楚,这些日子林黛玉患得患失都要闷出病来。
不然,林姑娘也不会抱着身子不舒服也和宝钗一起住东府来。
姑娘想在小蓉大爷离京前将两人的事情说清朗了,好让相互有个惦记。同样的,紫娟也知道其实姑娘与东府的奶奶们一样,再经历小蓉大爷坠下小清凉山下后,更怕小蓉大爷再出意外。
这次小蓉大爷离京,神经敏感的姑娘比谁都紧张。
一怕小蓉大爷出事,二怕这朦胧不清的感情无疾而终。
距离加上时间,是感情最大的威胁。本就不清朗的情感在这种情况下,极容易遭受灭顶打击。
几人停在上廊的台阶前,听着里面锵锵、靡靡、磬磬、湃湃的声音。
无人出声,安静的夜色下只能感受自己急速的心跳与周边几人渐重的呼吸。
“她们在闹什么。”
换好衣裳太太尤氏已到奶奶秦氏的院外,还未进去,便从穿堂大门里见了里边站着的一众女孩儿。十分的好奇,一个个怎么和中邪似的停在那里。
在漆黑的天空下,明亮的屋檐灯火前,几人排成一列静静立那里。
看着她们的背影,说不出的诡异。
“太太。”银蝶轻唤一声,询问般看着尤氏。
尤氏轻轻摇头,由银蝶搀扶跨过了穿堂的大门槛。才进穿堂里,便听了房间里几个女人的奇怪声音。
勐一下,尤氏脸色血红。
再瞧院子里站着的几人背影,分辨出来除秦氏院里的丫头外,是林黛玉领着身边丫鬟。
又听得一声长啊。
只见前边院子里的一众女孩儿腿儿竟忍不住颤一下,尤氏亦暗暗咬牙。在心底骂着:蓉儿这混球好不懂怜香惜玉。听这声音像是宝姑娘发出的,里面还伴着凤辣子的得意笑声与丫鬟小红的迷离声。
房里是钻进多少女人。
闹腾的什么荒唐。
随后隐约可听的声音,在尤氏耳里却觉十分清晰。脑海里不知闪过什么画面,缓缓低了头,咬着下唇转身快步便往穿堂外出去。
内宅夹道深深,两侧高墙巍巍。
一轮残月正挂夜空,急行的太太出了穿堂,忧伤走在夹道中。头顶的月色洒下清冷的寒光,身后的丫鬟提着黄光灯笼。
女儿的影子在倒在道上、映在墙上。
一道月影,一道光影。
清光扫去心中骚动,双影侵心再惹了另外情绪。
一道影忧伤又漫长,一道影憋心又笨重。
太太的每一步都踩在影子上,一下,又一下。影子落在哪里,她的脚就踏上了哪里。而这两道影子,不仅在夹道、在高墙,也在她的心上。
清辉的冷月,照不明眼角的湿润;泛黄的灯火,映不到正面的愁容。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犯错,这种错多是后生回望是见的遗憾与恨。太太心里的错,便是当年进了贾府嫁了贾珍。
“太太……”
不懂事的丫鬟一手提着灯笼,另一手为太太稍稍提起身上袍裙。人跨了穿堂门槛,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太太怎么哭了,又遭了老爷的训?”
“太太还疼吗?等蓉儿长大了,蓉儿来保护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