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用餐吧,大祭祀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在我这里就算吃不饱但好歹还能用一点,大祭祀那里可从来没有管饭的习惯,我可得多吃点,要不然得饿肚子。”
都是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的,什么规矩什么潜规则的,弗登怎么可能不清楚。
之所以有时候能“糊弄到他”或者“影响到他”,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很多时候他懒得将注意力放在下面的事情上罢了,再者,也没有触动到他的利益。
前两位秘书就是没拎得清,认为自己可以借助身边人的身份对执鞭人以及执鞭人所代表的权力进行引导,可事情一出纰漏,执鞭人稍稍回个神,那俩说喂奥吉就喂奥吉去了。
其实,后续影响还不止这些,争夺第一秘书位置的俩家伙“走了”后,牵扯了他们俩人手底下的一系列关系,不仅是秘书室里被清洗了一批,连本系统内部的两个大佬都受到了波及外放贬职去了地方。
所以,米格尔一开始就对卡伦另眼相看还有一个原因,他可不是什么第三顺位,秘书室里也很少会论资排辈得那么细,实在是因为卡伦的缘故,排在自己前面的一下子被大面积清场了,他动都没动,就被动地站到了前面。
“这应该是我教的传统了,以前做安保任务陪同保护目标开会时,我们也会饿肚子,所以那时候我们就在衣服里藏面包和牛奶,偷偷地吃。”
这个故事,卡伦曾对米格尔讲过,但并不妨碍当着米格尔的面再对执鞭人讲一次。
有过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这是优点,孔雀都懂开屏求偶,没道理人不懂得向自己的领导表露自己的优秀。
弗登点了点头,道:“有些时候,下面人办事时,确实有些过于注重教条而失去了变通,引得不少人的不满和牢骚。”
可不能让执鞭人觉得自己是在发牢骚。
卡伦马上接话道:“不过我那时候倒是能理解,毕竟这样确实降低了安保风险,一些看似不近人情的教条,往往也是在血泪经验中总结出来的。”
“呵呵,是的,没错,但也有些教条,确实是需要改了。”
话风,又变了。
卡伦再次迅速接话道:“是的,我觉得任何问题都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同时要以发展的目光看问题,就比如一千年我教面对的外部环境和内部问题和现在所面对的肯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个时候,为了更好地适应接下来的发展,就需要主动进行改动,不能困在原地。”
大祭祀是集权派和改革派,作为大祭祀手下的悍将,弗登的政治立场肯定也是这样。
其实,这也是由他们的身份定位所决定的,作为崛起的新兴势力,他们依旧有着不断攫取更多权力的惯性,在这一惯性之下,改革就势在必行,因为这样才能引发旧有权力格局的新洗牌。
弗登喝了一口红酒,说道:“可是,不是谁都能这样去理解的,有时候你就算走路发出点动静,都能惊得一帮人跳起脚来哇哇大叫,道理、局势这些,就算你把嘴唇都说破皮了,也没办法说服他们。”
“可是,我觉得他们是否被说服,并不重要,我们的目标也不是为了说服他们。”
“哦?”弗登饶有兴致地看着卡伦,“那该说服谁?”
“说服历史。”
“嗯?”
“您和大祭祀现在所做的事,我认为当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评价,唯一能给出评价的,只有历史;唯一能懂你们的,也只有历史。”
最后一段的马屁,有点显眼和生硬,用力过猛,煽情过度。
可该拍还是得拍,执鞭人已经放下勺子了,意味着这场午餐临近结束,接下来执鞭人要去大祭祀那里开会,卡伦知道自己是没机会去的,他该离场了。
下一次再等到共进午餐机会,也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