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同军士去了驿馆,夹谷图出门相迎。
只见他眼圈乌黑,精神憔悴,想来受了不少苦,见到猴子急忙迎上前,拱手道:“哎呀先生总算是来了,苦煞我也。”
话没说两句,眼泪倒是先落下,几人暗笑,张显不着痕迹地瞟一眼许世秋,暗自腹诽,瞧着是个读书人,没想到却一肚子坏水儿,瞧把人吓的。
猴子连忙道:“请勿多礼,今日我来便是为大使解忧。”
大使连连感谢,请三人去了中屋,奉上茶水,遣散下人,道:“请先生救我,昨夜那恶鬼来袭,敲了一夜门。”
猴子道:“不止吧,听说今天早上还死了个人?”
夹谷图脸色难看,但最终还是点头,道:“是,是我的一个随从。”
“听说是淹死的?”
夹谷图浑身颤抖,说起来这事他就觉得如芒在背,“先生,不瞒你说,当年……那个人也是淹死的,可我那随从就在床上好好躺着,怎么可能淹死呢?”
猴子说道:“鬼所以生,盖莫怨气郁结,意不能平,所以报复之时多如法炮制,以泄怨气。”
夹谷图豁然起身,走到猴子面前拱手行礼:“先生救我一救,你要多少钱财我都给。”
猴子伸手阻止,“莫急,待某算上一算。”说完他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来,在手心里摇晃几下,然后铺在桌子上。
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抄起铜钱,转身便走。
许世秋与张显很惊讶,不过既然猴子都已经演出来,那他们也不能视而不见,急忙跟上。
夹谷图大惊失色,忙上前拦住:“先生何故要走?”
猴子说道:“我瞧你命不该绝,所以才来救你一命,没想到你死性不改,就算我今日能救得了你,他日也无法救你,某何必救一个必死之人?”
夹谷图连忙辩解:“先生这是说哪里话?这几日我都在驿馆,连动也没动,怎地就成了必死之人?”
“我且问你,最近你手上是不是又多了十来条人命?”
夹谷图愕然道:“先生冤枉啊,某就来做个大使,奉我皇之命,怎地会因此多几条人命?”
“方才我替你卜了一卦,下坎上乾,讼卦,不损人,必损于人,嘿嘿要么就是你又多了几条人命,要么就你被人杀死,你说说看,究竟是何种情况?尔乃金国钦使,想要杀你,如何简单?那么剩下的就很简单,必然你又要杀人!”
夹谷图不明所以,只喊冤屈:“先生明鉴,某从未出去,如何能杀人?”
猴子道:“你仔细想清楚吧,幸好这事还未发生,倘若真发生了,我也是束手无策。”
夹谷图忍不住上手,推着猴子坐下,“先生且不急,容我慢慢想想。”
猴子端起茶水,正遇上许世秋的目光,许世秋冲他赞许地点点头,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演员料,居然还懂得以退为进,引导夹谷图往那几个山贼身上想,这可是非常高明的骗人手法。
“我在国内时,倒是出了一档子事儿,难道是因为这事?”
“哦?什么事?”
夹谷图沉吟片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家里出了些问题。”
“不,这事还未发生。”
夹谷图沉吟道:“或许没发生,也可能已经发生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想说吗?那我何必要救你?”
“不不不,先生我说。”
夹谷图叹口气,道:“这事吧,不是那么光彩。”
其实事情很简单,这个家伙瞧上一个卖脂粉的女人,便想尽办法弄到手,在外面安置一个小院子,最近那女人怀了孕,偏偏他又奉了皇命走不开。
他老婆却是喜欢争风吃醋的主儿,若是被她发现,他这小妾肯定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