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绑了朵大红花的驴子被人牵着在院门外停下来,随后,车上跟去接亲的小伙子们与送亲的姑娘妇人们一个个跳下车,接到了新娘的林文康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笑容,他先下了车,这才对着还在车上花卉伸出手去“娘子,咱、咱们到家了。”
一听他喊“娘子”,周围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声哄笑,笑得林文康红了脸。
作为新娘的花卉,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这嫁衣是几个小姐妹帮着她一起做成的,花卉的小姐妹里有一个母亲是绣娘,她跟着母亲也学了些,因此,嫁衣上的绣花花卉便交给了这个小姐妹。小姐妹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在领口、袖口、腰带、裙摆上绣着一系列的吉祥花纹。
花卉的一头青丝被绾成了妇人发髻,鬓间簪着几朵大红色的绒花与两支银簪,这银簪是林文康买来送给她的,今早梳妆时,给花卉上妆的妇人见了,便给她戴上了。
今日的花卉与寻常不同。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被花母请来给她上妆的妇人手艺很好,将她的一双细眉描的又弯又黑,唇上也被点了口脂,趁着她白皙的皮肤,显得精神极了。
本朝女子成婚没有带盖头的风俗,因此相貌出众的花卉坐在驴车上,一路上过来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花卉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林文康的掌心,由林文康搀扶着,提着裙摆踩着凳子下了驴车,随后,子啊一片吹吹打打声中,她跟在林文康身边,迈步跨过了被快速摆在门口的火盆,最后在司仪的唱礼声中,跨进了这座院子。
围观的人们迅速跟着涌进院子,并占据有利地位。林老汉与林老太作为家中辈分最长的老人,则是被林大山夫妻搀着坐到了主座上,林大山与刘翠花则是坐在了老两口儿的下首处。
老两口儿中间隔了一张八仙桌,林文康与花卉相携着在八仙桌前的蒲团前站定,站在旁边的司仪抬眼看了看头顶的日头儿,喊道“吉时到!拜堂啦!”
“一拜天地!”
林文康与花卉转过身来,在蒲团上跪下,弯腰行礼。
“二拜高堂!”
林文康与花卉起身转过去,面对着林老汉与林老太、林大山与刘翠花再次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对着长辈磕头行礼。
“夫妻对拜!”
两人站起身,面上都带着羞涩相对一拜。
“送入洞房!”
司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安静了没多大会儿的围观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来,和林文康关系好的小伙子,便簇拥着林文康与花卉往新房里去,围观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哗啦啦地将一对儿新人冲到了新房里。
人群后头,与云慕琤并肩而立的林慧娘感慨了一声“可真像是一群饿狼啊!希望待会儿开了宴,他们能手下留情,别把我三哥灌得都洞不了房。”
云慕琤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上,她脸上除了喜色,还隐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云慕琤顿时便悟了,这人是知道“洞房”的含义的,而不是只是含混一说。
云慕琤的脸色有些黑。
好好的一个还没定亲的姑娘,怎么就知晓洞房里的那档子事儿了?
新房就是林文康的房子,只不过因为林文康要成亲的缘故,被重新地布置了一遍。
正常来说,是要换上一张能躺下两个人的新床的,但因着屋子盘了火炕、火炕又丝毫不比大床要窄的缘故,“床”便没动,刘翠花只是往炕上换上了新做的被褥。
屋子里多了一张供花卉梳妆的桌子,上头放了一面镜子,放衣服的箱子也多了两口,虽然现在还用不到,但刘翠花相信,两口箱子早晚还是会不够用的。
屋子里一应东西都贴上了红色的囍字,窗上、墙上也没有放过,桌子上还放着两碟子干果,桂圆、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