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琤忙将手伸进了水盆里,连袖子是不是会垂到水里打湿也顾不得了——反正这件袍子已经脏了,等他洗罢手,便将外袍脱掉。
林慧娘又给他拿了皂荚过来,云慕琤仔仔细细地将手洗了个干干净净,洗的水都凉了,这才终于勉为其难地将手从水盆里拿了出来。
接过林慧娘顺手递过来的毛巾,他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向林慧娘道谢“慧娘,多谢你了。”
林慧娘摇摇头,“你袖子湿了。”
云慕琤已经感觉到了,他随意地说道“我脱了就是。反正是件外袍。”他说着,将毛巾还给林慧娘,便用修长的手指解开了外袍的系带,将沾上了泥土、又被水打湿了袖口的外袍脱了下来。
也正是这会儿,林慧娘才发现,他里头穿了件嫩绿色是袍子,这件袍子同样是用绸缎做的,只是和有着张扬的团纹外袍不同,里头这件袍子只有着暗纹,乍一看上去不怎么显眼,但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料子上竟然还勾勒着重重繁复的云纹。
这件嫩绿色的袍子看起来就和外袍不同,不仅是面料的花纹,更大的不同在于厚度。
云慕琤脱下来的外袍能看得出来只是一件单薄的袍子,类似于冬天套在棉袄外面的褂子,而里头这件却能看得出来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厚衣服,林慧娘想,这大概就是云慕琤穿的棉袄了吧!只是和他们小老百姓的棉袄不一样,人家比他们的棉袄富贵多了。
见他竟然说脱就脱了外袍,林文仕有些惊讶,倒是钟萃玟,因为见过这种情形,倒没有惊讶,只是虽然见识过云慕琤的“不拘一格”,但这会儿好歹也是当着女子的面儿,让他忍不住抚了抚额。
“这是不是用我给你送的棉絮做的?”林慧娘一边上手捏了捏云慕琤的“棉袄”,一边问道。
云慕琤点头,“正是,穿着很暖和。”
“那当然啦。”林慧娘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林文仕看了看天色,打断了两人“时间不早了,阿慧,别耽误了两位回县里。”
钟萃玟也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天空,点头道“林大人说的是,子琮,咱们该回去了。”
云慕琤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林慧娘与林文仕一起,将云慕琤两人送到大门外,看着两人先后上了马车,又嘱咐了路上小心,钟萃玟这才让车夫赶车启程。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兄妹两人也转身回了家门。
原本在院门外看着云慕琤他们还好,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又没有能分开心神的事儿,林慧娘忍不住又开始有些心虚。怎么说她也不是林文仕的真妹妹,哪怕外表是一样的,但到底最重要的内芯不是,虽然林文仕给人的感觉就是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但她又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结合自己并不是原来的林慧娘,她就忍不住将后背发凉的感觉与林文仕联系到一起,因此就格外害怕和林文仕单独相处。
林慧娘跟在林文仕身边进了家门,一直都没有听林文仕说什么,这才让林慧娘的心里放松了些。
回到院子里,林文仕便让林慧娘做她自己的事去了,他则是回房去找了钱氏和小馒头。
赵氏还在林大山家没回来,虽然来参加喜宴的人都走了,但借来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是要洗刷干净,二是要按哪家的放好,还要再给人家送去,有的要忙。
只是这活儿三房人都没有让年轻一辈做,便都将他们赶了回去,林慧娘是给云慕琤去地里割面条菜先走了,钱氏和柳氏则是被郭氏和赵氏撵回来的,而两房家里的晚饭则是要交给在家的女人了。
时间也的确不怎么早了,林慧娘回自己房间瘫在炕上放松了一会儿,这才翻身起来准备去厨房做饭。
赵氏和郭氏都是在林大山家吃的晚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