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娘说着婆媳关系,脑子又发散想到了婆媳相处中至关重要的另一个角色。
她愤愤道“这婆媳相处呢,中间还有个很重要的角色,就是婆婆的儿子媳妇儿的丈夫。他们处在母亲和妻子中间,如果婆媳发生了矛盾,有一部分做的比较好的呢,就会分开劝劝母亲妻子。更多的还是只会说;‘她是我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你让让她’,根本不管这矛盾是不是婆婆先挑起来的。”
林慧娘说着说着,心里起了火气。
“妈屏蔽的这种男人最讨厌了!只会让媳妇儿迁就婆婆,根本就不去想想,这矛盾是婆婆的错,还是媳妇儿的错。动不动就说我妈养我不容易,难道人家父母养大了姑娘就容易了?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就是要到你们家来遭罪,被婆婆磋磨的?”
林慧娘越说越气,最后干脆一巴掌拍在了马车内的小矮几上。
云慕琤没想到她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回过神来忙劝她“消消气,咱们不气啊。”
他给林慧娘递了杯水,林慧娘接过喝了,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云慕琤来到林慧娘身后,给她捏肩膀,“咱们何必要同那样的人生气呢?左右咱们过的是咱们自己的日子,只要咱们过得好了,不就是了?”
其实林慧娘说的那话,云慕琤也猜到了她是想到了后世。因为在大禹,是孝比天大的,虽说婆婆磋磨儿媳的事情并不少见,但却少有媳妇敢同婆婆对着来的,且那种人,也多是脾性泼辣为人彪悍。而在这种重孝的环境下,即便是媳妇受了婆婆的磋磨,也大多是选择自己默默吃苦。
而林慧娘并不是大禹土生土长的人,她来自更加开放包容的后世,以前林慧娘也曾和云慕琤讲过一些后世的事情,因此,云慕琤听见林慧娘这话,便断定她是对后世的事情有感。
他想着,便又问了问,果不其然,林慧娘说道“我堂姐当初结婚的时候就看走了眼。结婚前她做什么她男朋友都说好好好,结果等结了婚,被婆婆找茬,她和我姐夫说的时候,我姐夫就会说‘我妈不容易,你是当儿媳妇的,怎么能生我妈的气呢’之类的话。一次两次我堂姐也就让了,谁知道她婆婆还以为她是怕了,后来还变本加厉。可把我给气死了!”
云慕琤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沉默着给继续林慧娘捏肩。
林慧娘自己默默地生了会儿气,她也知道,自己再怎么气愤也没什么用,她生了会儿气便算了。
见她想开了,云慕琤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第二日,林慧娘与云慕琤照旧去衙门。
眼下已经是冬月里了,再过一个多月,便又要过年了,云慕琤一想到时他就有几天的时间和林慧娘腻在一起,他便恨不得快些过年。
宋宁成亲没过去多久,帝京便纷纷扬扬地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大,再加上呼啸的北风,人走在外面,雪花一个劲儿地往脖子里灌,让人很是不习惯。
屯田司里,依然还是寥寥几盆炭盆,屯田司的屋子又大得很,在这寒冷的大雪天,实在是不当什么用。
中午,林慧娘便没去工部大食堂用饭,虽然她脖子里有毛绒绒的围脖,但她实在是不想顶着呼啸的寒风走这一趟。
屯田司的官吏们都去用饭了,林慧娘拨了拨脚边炭盆里的木炭,伸出手去烤了烤火。
她的手露在外面一上午,已经僵得连抓握都很困难。
她烤了会儿火,冻僵的手总算是暖和了些。她正蹲在炭盆旁边烤着火,忽然听到紧闭着的门被人敲响了,她应道“谁啊?进来吧!”
房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林慧娘看见进来的那人,惊得一双眼瞪成了铜铃“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云慕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