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附。”
“就这般简单?”
“就这般简单。”郝修阳道:“阔端能做到陛下亦能做到。”
连李瑕都有些疑惑自己在顾虑什么,听到“阔端”二字才忽然灵光一闪。
这并不是一个难想到的事,但因为让吐蕃归附的诱惑太大,所有人都迫不及待,也忘了维持冷静。
“既然萨迦班智达能与阔端在凉州会盟,便请恰那多吉也到凉州与朕会盟,如何?”
“陛下能答应他的条件?”
李瑕道:“只要他来,能。”
郝修阳根本不嫌麻烦,拎着宽袖,一行礼便道:“老道愿为陛下再入吐蕃,邀恰那多吉前来朝贡。”
“辛苦老道长,先不急于出发,待朕备些礼物,并了解清楚恰那多吉为人。”
官轿出了小小的长安皇宫,向城南而行。
走在轿子边的扈从提着灯笼。
轿帘掀开着,使那点火光能透进轿中。严云云正坐在其中,翻着一封封文书,借着黯淡的光眯着眼看着,嘴里低声呓语。
“唐蕃古道将这种商路打通了,吐蕃归附的意义才显出来。”
她的脸几乎已贴到了纸上,在纸墨中寻着一个个古榷地的方位,心头蓦地浮上了一个念头。
“西宁州?”
正在此时,街边的院落里忽然有吟诗声传了出来。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这是在长安,又恰逢寒食节,这诗也算应景。
可严云云听了,却是皱起眉,眼中浮出愠怒之色。
她转头看去,果然见院墙内的楼阁上有几个身影。
此时长街别处都没有点烛火,唯有她这里亮着灯笼。根本看不清那几人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他们是对着这里唱的诗。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严相公?”扈从的脚步停了停,问道:“是否要封。”
“不必了,走吧。”
“是。”
没走多远,前方又有吟诗声响起,依旧是那首《寒食》,使得严云云眼中恼意愈盛,直到转进太平坊之后才消。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次日是清明。
寒食与清明一前一后,寒食是民俗节日,清明则是农耕节气。寒食禁火,清明赐火,是谓“春日改火”,吐故纳新。
天不亮,摊贩们就已在太平坊外的长街上支起小摊,尤其是早食摊子最为热闹。
热腾腾的羊羹与馍往桌上一摆,在街边嚼起来,莫名的香。
“这点小差事,还劳司使亲自来。”
“记住,干我们这一行,没有小差事。”
姜饭一手藏在袖子里,一手拿着馍,转头看去,只见前方一个中年男子安步当车地从太平坊中走了出来。
“司使怕是不知吧?那边木头木脑那位,便是韩无非了,户部严尚书的丈夫。据说是严尚书被老韩相收为义女,特意找了个姓韩的赘婿。本是个没什么能耐的蹩脚大夫……”
说话的舆情司番子是个新人,觉得姜司使与严尚书没什么交集、怕是不知这些传闻,仔细介绍起来。
“去。”姜饭打断了属下的话,道:“请他来问话。”
“是。”
不一会儿,韩无非便被摁在了姜饭对面的座位上,显得十分慌张。
两人其实见过几面,但不是很熟。
“姜司使?”
“你不必慌,问你几件事。”姜饭道:“听传闻说严尚书要辞官,严尚书本人却并未向陛下提过,怎么回事?”
“她拙荆·她想要把手头上的几桩差事办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