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坏事。”王荛说着,走上前,又道:“哈丹的残部破坏虽大,但却也给了我们收服高丽民心的机会。”
董文用问道:“你的意思是?”
“先南下,到忠州剿了蒙寇,再回过头来攻江华岛。”
“若这段时间,林衍在江华岛坚固了防线呢?”
王荛笑了笑,道:“董帅风趣。”
董文用转头看向诸将,道:“王相公说的不错,陛下命我等讨伐林衍,便是为了救高丽生民于水火。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启程,先平哈丹。”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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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殿。
这是位于宫城西北方向的殿宇,乃高丽国王日常行政之处,殿内同样放置着一张王椅。
郑仁卿匆匆赶到殿上,只见王谌正坐在王位上,捂着脸。
“殿下。”
郑仁卿连忙上前行礼,道:“殿下这是……哭了?”
昨夜,唐军击退了开京城中的蒙军,他们随唐军进了城,得到的是一系列的噩耗。
王谌的父亲王禃已经死了,这个曾经的高丽国王被权臣林衍所废、幽禁多年,最后还是没能等到儿子借兵平叛的那一天;
王谌的叔父王淐也死了,林衍在以王淐当傀儡的这十年间则已经渐渐掌握了高丽。而忠于王氏的臣子也在这次哈丹入寇之际留在开京,几乎被杀绝;
哈丹纵兵抢掳,还将开京城中的粮草、财宝尽数抢光……
眼看国家如此,郑仁卿悲伤不已,彻夜难眠。
坐在王位上的王谌身子颤抖,许久才放下了捂在脸上的手,似乎在笑。
他将手放在王位上,轻轻地抚着。
“王荛答应了?我们可以准备继位了……”
王谌的意思是,他要先成为高丽国王。
如此一来,他可以号令高丽臣民支持唐军讨伐林衍了,料想王荛不会拒绝。
然而,郑仁卿却是摇了摇头,行礼禀道:“殿下,王相公他……拒绝了。”
“什么?!”王谌讶然,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时机未到。”
郑仁卿低下了头。
其实,王荛说的是“同样姓王,他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
这种话,郑仁卿自是不好与王谌转述的。
“那是要等到什么时候?”王谌问道:“等先平定了林衍?林衍已经逃到江华岛了,唐军一年半载如何攻得下来?”
“唐军没有马上去往江华岛,而是准备往忠州去围剿哈丹……”
“什么?”王谌再次讶然,反问道:“疯了吗?蒙寇只是来劫掠一番就走,等抢完了忠州,他们自然会绕道北上,离开高丽。林衍才是大敌!”
郑仁卿低头不语。
“我一看王荛便知,此人只会空谈,任鸿胪寺多年毫无建树!若非我以重礼使史杠上书,高丽局势都不知要被误到什么时候,真是毫无眼略!”
王谌显然是气极了,负手踱了几步,又道:“备礼!我要去见王荛。”
“殿下,他特意交代,让殿下哪儿都不要去……”
“我要告诉他,只有尽快让我成为国王,下诏令江华岛上的臣子们平叛。否则江华岛会越来越难攻克。”
王谌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见几个唐军士卒已按着刀守在门口。
当那几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王谌不由又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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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岛。
只看江华岛,便能知高丽君臣远比宋廷君臣还要懦弱。
在蒙古最鼎盛的四十年间,这里都是高丽的都城,高丽两代国王在此营建了江都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