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前,陷阵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将来与将漠并排盘坐。他二人周身劲气涌动,每隔一吸便有龙吟之声从体内传出。
感受到将漠敛气于内,将来也随之睁开了眼睛。他沉声问道:“大哥怎么了?”
“睡不着,又无法静心修炼,心里不痛快罢了。”说罢,将漠仰头倒了下去,盔甲撞击地面,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响。
将来也有样学样,躺在了将漠的身旁。两兄弟就这样望着帐顶,心中苦闷难以诉说。
良久后,将漠开口道:“我想了很久,确定自己下不去手。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做。”
将来沉声道:“那就抓起来,带回家。”
“要是宁死不从呢?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你我二人的眼前吗?毕竟姑姑嫁给刘季,也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啊。”
见将漠情绪激动,将来轻声道:“姑姑是为了外城百姓,你少自作多情!”
“不会安慰人就别说话!你知道什么,那时还没你!”
“你不也刚出生嘛,知道个锤子。”说罢,将来撇过头不再吭声。
将漠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当年饥荒刚过,又来瘟疫。要不是姑姑答应嫁给刘季,刘海注那个龟孙子怎么肯放粮施药。”
将来沉声道:“要不是他一肚子坏水,我们这一家人又怎么会来这东境呢。”
“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就不是安慰人的料。”说罢,将漠一拳抡在了将来的胸甲上。
将来洋装吃痛,一脸怒气道:“你就这么对新任武王的?”
“屁!还没到日子呢!”
话到此处,将漠白了他一眼,而后继续道:“你老实说,你能狠下心吗?”
“能。”
这淡淡的一个字,宛如有千钧之力。
将漠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帐顶。他笑道:“抛开嫡长子不说,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你适合当武王吗?”
“因为你懒!”
将漠听闻,眼睛一横,怒气冲冲道:“你没完了是吧?滚一边去!”
见将来没有顶嘴,他继续道:“你这家伙表面狂邪,心中却怀有天下万民。只要占住大义,便可百无禁忌。”
“自三皇五帝起,每一个统一乱世的明主都是你这样的人。”
将来侧过头,沉声问道:“所以呢?”
将漠认真道:“哥给你当副将!你放开手脚去做!”
将来手掌猛拍地面,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他幽幽道:“这不就是懒吗?”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
将来没有理他,而是对着门外朗声问道:“负责联系捧日军的斥候还没有消息吗?”
一名守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回少将军!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
将漠坐起身子沉声道:“与捧日军交换的那只游隼放出去了吗?”
“回主将,放出去了!但我们的那只没有回来!”
“好了,你下去吧。”
待守卫走出大帐,将漠怒骂道:“老寒这个王八蛋,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见将来扶刀向外走去,将漠追问道:“你干什么去?”
“单刀赴会!”
没给将漠说话的机会,将来已经走出帐外。
他绕到营帐一侧,掀开了盖在将漠辎重车上的草席。见有一坛春草酒,便毫不犹豫的拍开了泥封。
扯开油纸的那一刻,酒香四溢沁人心脾,他就那样拎着酒坛,向卫字营的马棚走去。
没走出两步,便有巡逻的将士上前打招呼。但让这些士兵奇怪的是,平日里如亲兄弟般热络的少将军,今日变的格外清冷沉默。
将漠站在营帐门口,望着那挺拔的背影,一双虎目饱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