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身侧的书吏,看他拿着炭笔快速的记录着。
“苏掌柜,辛苦了。”见书吏点头示意,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何清笑着对苏安成说道:“你们从广州离开,码头的官员和军队有没有留难你们?”
“他李成栋反正归明,已然是大明的惠国公,看到我们船头挂着齐国的龙旗,自然不会难为我们。”苏安成笑了笑,“其实,在去年他还是建奴所属时,也没有难为进出广州的海商。毕竟,广州向来是海外通商大埠,若是做得难看了,多少也会影响他们获得外来商品的渠道,不是吗?”
“那广州有没有对人员出海有限制?”
“人员出海?”苏安成一愣,随即明白对方指的是移民问题,“没有。因为战乱,广州聚集了不下数十万背井离乡的难民,对整个地区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甚至还是一个潜在的危险。若是有人将人转移出去,我认为广州的官员一定会很欢迎。”
何清点点头,随意问了一句:“苏掌柜返回巴达维亚,想来船上也带回不少人吧。”
“船上是带了五十多人回来。”苏安成说道:“一些乡绅富商担心广州还有反复,怕建奴再打来,于是纷纷变卖家产,想乘船逃离广州,暂避海外。”
“他们可愿去我汉洲?”
“或有半数逃离之人愿去汉洲,毕竟都是我汉人国度。不过,还有些人打算暂时停驻巴达维亚,想等大明局势彻底稳定了,准备随时返回大陆。”苏安成想了想,轻声说道:“不过,许多普通百姓逃至巴达维亚后,受荷兰人控制,准备将他们运到安汶、马六甲、锡兰,甚至印度,为荷兰人种田砍树。那种环境和待遇,恐怕有些……有些不堪。”
“这个,我们知道。”何清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正在想办法,将那些人从荷兰人手里讨回来。”
苏安成闻言想说什么,但嘴角蠕动了几下,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齐国人口中所说的想办法,无非就是与荷兰人不停交涉,让对方同意在境内的明人可自由出入,并能前往汉洲。当然,也有可能,会花钱将那些被荷兰人控制的明人卖回去。
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两年前,颁布了一条法令,任何想要离开巴达维亚的居民,不论是商人,还是普通民众,必须向荷兰人提供五十盾的离境保证金,然后才能坐船出海。待返回后,凭借入港凭证,可以索回保证金。
巴达维亚城中的无数的土人是不可能坐船离开的,而且也没那么多的财力提交这个所谓的保证金。因而,这条法令其实就是针对近几年因为战乱,从大明逃亡至巴达维亚的众多明人。荷兰人不想汉洲平白获得这些主动前来南洋的移民,人为的设置障碍,赤果果地借此讹诈汉洲一笔钱财。
其实,以齐国目前掌握并开发的几个金矿,即使将近几年涌入巴达维亚城中的四五千明人全部“买下”,也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每年通过巴巴里海盗和周边几个土邦王国,购买的年轻妇人数量也不在少数,齐国人也不差那点钱再从荷兰人手里买人。
但是,这些千辛万苦自己搭乘船只来到南洋的众多明人,是为了逃离战火,为了活命,才来到巴达维亚,而你们荷兰人竟然要将他们当做“货物”,卖给汉洲。这事,就做得有些不地道了!听着,就让人不舒服。我们汉人,怎么能任由这些西洋夷人随意买卖。
因而,从去年开始,齐国就此事,不断地与荷兰东印度公司进行磋商,要求对方不得随意限制人员的进出巴达维亚,取消所谓的离境保证金。
荷兰东印度公司却声言,此项法令为东印度公司内部事务,齐国无权干涉。而且,这项人员进出限制政策,也没有包含齐国人,对方不应无理指责东印度公司的正常管理行为。
另外,可能是为了进一步加大对马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