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分成数路,渡河的地点也全部选择火光阴暗之处,然后脱去衣甲,口中衔刀,跳入冰凉的河水中。
水流潺潺,脚下尽是淤泥,移动非常缓慢,所有渡河的汉军士卒,摇摇摆摆地一步一步朝河对岸蠕动着。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惊动对岸阻击的明军。
“嗖”的一声,一支火把突然从岸上抛了过来,虽然很快落入水中,将其熄灭。但那一瞬间的亮光,将河中一张张惊恐的面孔显露出来。
“砰!砰!砰!……”片刻,一阵密集的火枪排射,立时将渡河的清军射杀于河水之中。紧接着,数百米范围的河段上,也陆续传来火枪射击声,弓箭弦动声,以及众多的惨呼声。
勒克德浑随即命令全部清军步骑,在东岸数里范围内,全线强渡七乡河。他希望汉军的首先渡河行动,可以吸引对岸更多的阻击部队,为清军的大举渡河,创造有利条件。
“停下,停下来!”周宁正带着一个排的陆战队士兵朝北边奔去,那边火枪声响成一片,估摸着是遇到了大队清军渡河,同伴们正在奋力阻击敌军。可是,他隐隐听到右侧的河水中有水划动的声音,好像还有马匹打着响鼻的声音,立即将数十名部下叫停。
“来顺,扔一颗炸弹到河里面。”
远处的篝火根本无法照耀此处河段位置,周宁瞪大了眼睛,只是隐隐约约看到河中有人影在移动,但不是太真切。
“轰!”一名士兵将炸弹点燃,稍稍停了一下,然后掷入河中。
“啊!……”
“咴咴……”
马的嘶鸣声,人的濒死惨叫声,在河中响起,同时还传来几声怒吼声、呵斥声,河水中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全体预备!”周宁将火枪端了起来,对着河中发出巨大声响的地方。
“放!”
“砰!砰!砰!……”
“布刺刀阵型!”
黑暗之中,无法继续给火枪上弹药,周宁立即双手握着火枪,下弓马步,准备对即将上岸的清军发起突刺。
勒克德浑觉得右肩传来一阵剧痛,手里的刀也无法握住,落在了河中。他咬紧牙关,忍着痛,双脚使劲的磕打着马腹,想尽快登上岸边。
本来,他带着二十余骑甲骑,选择了一处最为阴暗的河段,想悄悄地偷渡过河,却不想,让对岸敌军听到了动静。先是一颗炸弹,报销了三人,随即又是一排火枪射来,至少又有七八人栽倒在水里,沉重的甲胃,让这几人立即沉入了河中。
马匹奋力地往河岸上挪动着,但是,越接近岸边,滩涂淤泥也是愈多,即将登岸的清军甲骑移动的速度显得异常缓慢。
“刺!”一声爆喝,黑暗中,十余个身影勐地向前一突。
“咴咴……”
“扑通!……”
几声马匹的嘶鸣声响彻夜空,遭到袭击的清军甲骑当即有六七人从马上落下,栽倒在厚实的淤泥岸边。
勒克德浑再次使劲踢打马腹,左手从腰下抽出一把短刀,紧张地盯着岸上。
“呼!”在主人的催促下,战马奋力地一跃,跳上岸来,但松软的泥土,尚无法借力奔驰,四蹄缓缓地向前行进着。
周宁勐地突刺后,迅速收力后退,将再次突刺的位置让与后排的士兵。正在大口喘息的时候,勐地看到一匹高大的战马从河边跃了上来,马上的建奴双脚仍旧在不停地磕打马腹,试图想让马匹快速奔跑起来。
“狗日的,想跑!”周宁挺着刺刀,立即冲了过去,照准马腹就是狠狠一个突刺,然后在里面搅动了几下。
“咴咴……”马匹吃痛,前蹄扬起,勐地向前一蹿,奔了出去。但是未跑多远,嘶鸣一声,扑倒在地。
周宁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