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万里迢迢地运来一批没有任何竞争力的棉布来销售,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嘛!
后来,齐国人可能也知道自家生产的棉布无法与印度当地产品竞争,非常明智将棉布撤出了他们的商品销售目录,转而兜售他们具有比较优势的铁器、五金、军工、钟表、玻璃、瓷器、砂糖、罐头等诸多种类的工业制成品。
然而,充满迷之自信的印度人尚未得意多久,曾经为印度棉布重要市场的南洋地区便被齐国逐步蚕食,并最终被他们所垄断和控制,将印度棉布逐出了这个拥有数百万人口规模的市场。
紧接着,马来半岛、中南半岛、日本等地区和国家的市场上也开始出现大量的汉洲棉布,挤压着印度棉布的生存空间。
而到了1660年代,曾经铩羽而归的汉洲棉布又杀入了印度市场。不过,这一次,齐国人是以高端市场为切入点,运来了大量高档印花棉布和平纹细布,凭借其精湛的印染技术和纺织技术,再加上工业大规模生产的价格优势,很快站稳脚跟,赢得不少王公贵族和富裕人家的喜爱。
被印度棉布牢牢掌握的中低端市场,在近几年,也遭到巨大冲击。
马六甲海峡以东地区,可以说已经没有印度棉布的任何市场空间了,全都被汉洲棉布所占据。再加上棉布生产能力已逐步复苏的大明,也开始恢复出口,争夺日本、朝鲜、安南、暹罗等地区的棉布市场。
至于波斯、阿拉伯、埃及和地中海地区,齐国也凭借其建立的密集商业网络,不断与印度棉布争夺有限的市场,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因而,在最近十年,不论是孟加拉当地的棉布商人,还是古吉拉特和旁遮普的棉布商人,都感觉到棉布生意愈发不好做了。好像整个印度地区的棉布市场突然间就饱和了,曾经那种供不应求的贸易繁荣景象再也无法重现。所有的外国商人在采购他们手中的印度棉布时,会不断地压价压量,甚至会提出各种条件,比如账期延长,强迫接受成色不足的金银货币,要求附赠额外商品……
面对这种情形,众多的棉布商人曾试图联合起来,建立某种价格联盟,统一棉布的销售价格,以增强他们的集体议价权。
但这种商人的自发行为,注定无法应对那些拥有更多选择权的外国采购商。众多独立而又分散的棉布生产模式,割裂的市场环境,使得这种价格联盟根本无法实现。更不要说,旁边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急于扩大棉布市场的齐国。
此前,齐国运来的大量工业制成品,填补了印度市场的许多空白,也满足了当地无数商人和普通民众的生产和生活需求,在那个时候,齐国的商品与印度本地既有的商品和产业之间少有竞争。
更不要说,齐国商人没有像那些欧洲人那般,将赚来的每一枚钱币全部带回本土。他们会将获得的收益全部用来购买印度的硝石、靛蓝、棉花和女奴,极大的繁荣了印度本地市场,成为官方和民间最受欢迎的商人。
然而,时移世易,齐国人在大力发展自己的棉纺织业二十余年后,终于开始侵入印度最为传统,也是最据优势的产业。
不到十年时间,印度本地的高端棉织品市场就被齐国人蚕食殆尽,现在又开始发力围剿印度的中低端棉织品市场,俨然一副赢家通吃的模样。
在各地无数棉布商人的请愿下,三年前,莫卧儿帝国将此前给予齐国人的关税优惠政策,进行了微微调整,特意把棉织品排除在外,征收1020的特别关税。齐国人为此,向帝国的皇帝进行了严正的抗议,认为是遭到了帝国政府的贸易歧视,有违自由贸易的原则。
但棉织品产业,事关莫卧儿帝国数百万工人和家庭的生活和收入,更关系到帝国日益严峻的财政收入,因而,帝国皇帝驳回了齐国人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