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腹诽不已的同时,也对这个国家的高度集权统治和严密的基层管理方式,而暗暗惊叹。这样的国家,其动员能力是相当可怕的,只要他们的统治者愿意,甚至可以将其所有的国力全部发挥出来,汹涌地扑向它的任何敌人。
建业城是这个国家人口最多、经济实力最强、商业最为繁华的城市。这个城市不像伦敦和巴黎那般,依靠自然增长和时间的更替而发展成如此规模。
齐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建业城自然也是一个移民的城市,他们的政府在很短的时间内,通过源源不断地移民,将无数的民众强行塞到这个城市里,成为众多工厂里的工人,店铺里的伙计,作坊里的学徒,酒楼饭馆的厨师和服务者,以及无数具有专门技术的小手工艺者。
齐国的部分工业城市如同伦敦一样,许多时候会被笼罩在有害烟气之中。风向对其质量好坏产生比较重要的影响。每日里,城市里的各行各业,包括铁匠、餐具制造工、皮革工、面点师、酿酒师、煮皂工、玻璃吹制、金匠、银匠等任何用火的人,他们的火炉里会排放出大量的化学污染物。在无风的情况下,它们就这么悬浮于静止的空气中。
不过,齐国的城市要比伦敦干净整洁得多。伦敦人脚下的地面跟他们呼吸的空气一样有害健康,其卫生设施简陋无比,并且是现成的。每栋房子背后都带有一间旱厕,那里面的粪便不断堆积,直到清洁工来将其清除,然后装上板车运出城外。
而在齐国的城市里,却分布着许多开放的公共厕所,并且每天都有人在天亮前将其清理干净,用密闭的车辆运至城外指定的堆肥场,制作农人最为喜欢的农家肥料。
伦敦城中也有污水阴沟,但让人诟病的是,所有的阴沟都是露天的,各种污秽臭水沿着街道两侧流淌,有时还直接从街道中间穿过,成了许多市民倒夜壶之处。污物经常溅得鹅卵石上到处都是,猪粪、马粪混合着烂蔬菜、动物内脏和人的排泄物,形成一层不堪入目的残留物。唯有下雨才能令情况得以改善。或许,这也是伦敦城频发瘟疫的原因,最近的一次严重瘟疫,就爆发于1665年,最后还是一场大火将其彻底扑灭。
据那些齐国的官员和学者宣扬,他们在立国三十多年中,除了建业城爆发过一次小规模的天花外,几乎就再没发生过任何一场严重的瘟疫。这一切,恐怕与他们非常注重环境卫生状况有着直接的联系。
威廉·佩蒂作为一个英格兰人,曾经与许多绅士一样,都非常痴迷于联省共和国的阿姆斯特丹。尽管,这个城市人口规模只有二十多万,仅为伦敦人口的一半。但除去规模以外,按任何标准衡量,阿姆斯特丹都是欧洲最成功的城市。
贸易、金融、文化、绘画、工艺和医疗全都在这个尼德兰黄金时代里蓬勃发展。由于同德意志地区接壤,地处来茵河口,且临近波罗的海,尼德兰人建立了自己的商业优势地位。然后,他们又向外拓展,参与东方的香料贸易,并因此变得富有起来。其社会发展远超英格兰,各种制度也远比伦敦完善。
任何时候,阿姆斯特丹的二十多万人口中都包括大量英格兰人及其他欧洲各国商人,使其成为一个开放性和包容性极强的世界都市。所有的英格兰人都对尼德兰人的商业以及技术、财富羡慕不已。
不过,现在佩蒂却对齐国的城市充满了向往和赞叹。暂且不说建业、威海,以及大兴等几个城市所具有的工业发达、市场活跃、商业繁华之景象,就是这座新建的齐国都城,也让所有的到访者为之惊叹和赞美。
两年前,齐国将他们的政治中心从建业城迁移到这座距离海边一百多英里的内陆城市,据说,齐国人用了差不多十年时间来建设这座都城。真的难以想象,在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草山林,除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外,可以说是非常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