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谭不疯的实力依然没有完全展现,但已经让人惊为天人。没等苏御冲到事发地,就听到重物摔撞击声,紧接着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和谭沁儿的呼喊声:“别打死!”
巷子里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更好像是一种幻觉。
苏御跑过去时,并没看到谭不疯,只是听到一阵叫骂声。
……
午睡中的妇人被惊醒,拢了拢蓬乱的头发走出来,见到她家院墙塌了。
院墙砸中鸡舍,一片狼藉。
妇人一瞪眼,破口骂道:“哪家狗挊出来的,大白天推墙拆房,还有没有王法了!”
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语调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哎呀!鸡都压死啦!”
女人突然崩溃,坐到地上嚎叫起来:“哎呀我的妈呀!没法活啦!全指着这鸡下蛋吶!妈妈呀!没法活啦!哪个挨千刀的,要是让我知道,非刨你家祖坟不可!”
在妇人出来之前,谭不疯扛着昏迷不醒的瘦脸男子跑掉了。妇人什么也没看到,只见到自家本来就不是很结实的院墙散落在地。通过回忆刚才的声音,她确定这是人为造成的。于是妇人坐在地上,又哭又嚎,扯嗓子骂街。
叫骂声未绝,一块金币落到她的面前。妇人眨眨眼,突然眼前一亮,爬过去捡起金币看了看。不哭了,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到人。妇人有些后怕,可她想既然人家肯给钱,就不是歹人,于是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还算有点良心。”
这时一颗小石子飞来,砸在妇人的脑袋上,发出“嘣”的一声。
那金币是苏御丢出去的,而石子来自于谭沁儿。
……
红黑寺后院,双眼灵动的少女磨刀霍霍,不时瞥一眼绑在树上的人。
这家伙真是倒霉,好悬没被谭不疯一巴掌拍死在墙上。假如他的功力稍弱一点,就容易成为“被拍扁在墙上”的苍蝇。支离破碎,血流挂壁。
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说。问他为什么跟踪苏御,他闭口不谈。于是被谭沁儿捆在树上。
这时苏御走了过来,一皱眉:“沁儿,不得无礼,把绳子解开,我有话与他说。”
“有什么好说的?”沁儿姑娘举起刀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问他什么说什么!”
苏御眯了眯眼,背着手,严肃而又不乏风趣的口气说:“能不能像我一样稳当点?”
……
一丈长宽的小室,苏御与瘦脸男子相对而坐。
苏御掏出一包薄荷,又让谭沁儿送来一壶茶。
那个粗枝大叶的姑娘,烧茶能烧出一壶沫子。
“真不知太后私下里‘照顾’多少人。”苏御撇清茶沫,抬眼道:“知道宫里的规矩,能体谅你的处境。我也不难为你,只是想跟你诉诉苦。”
那人故意粗着嗓子说:“我不是太后的人。”
“别装了。”苏御摆了摆手:“你的胡子是假的。声音也不对。”
那人低下头。
苏御又道:“既然太后能让你盯着我,就说明她对你充分信任。既然你如此值得她信任,我也相信你是个明白人。我不为难你,但我有一点要跟你说清楚,我只是在帮太后办事,顺便谋取一些经济上的利益,而不是一定要求着她。换句话说,她其实是有求于我。我并没打算永远为太后效力。毕竟我是门阀的人。在太后手下,我已经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
苏御笑了笑:“你觉得太后会提拔我为玄甲中郎将吗?如果她提拔,五大将能同意么?”
那人摇了摇头。
苏御给他倒茶:“你成天跟着我,一定很累吧。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你完全可以换一种工作方式。我保证你知道我的全天都在干什么,让你去应付太后。但有些事我希望你能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