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哼一声,一抖袖子离开。
真不知她为什么生气,也看不出她现在是消气还是更生气,只见她坐上那奢侈巨车,打马而去。
她搞得这一出,实在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苏御只以为这位大小姐是一时心气儿不顺,跑出来找茬撒野。
可这时老黄却赶着小毛驴车在后面唱起那肉麻的山调儿,山调里有发骚的姑娘看上了别人家丈夫,瞥眼献媚。
估计西门婉婷是没听到,否则非跳下车跟老黄拼命不可。
西门婉婷的车走得快,而苏御的车慢慢悠悠,不久后两台车距离拉长,以为就这样分别了。
要说真是冤家路窄,西门婉婷的车也是要出西城门,而她的车太大,结果堵在了门口。小太监下车去找城门卫疏通,刚把路疏通好,苏御的车赶了上来,优哉游哉的跟在西门婉婷车后面,一起出了城门。
西门婉婷掀开门帘喊:“喂,苏劲锋,你得麻风病了吗?非要放下窗帘?”
苏御懒得看她,坐在车里道:“西门小姐真是神医啊,观闻问切,一眼就看出我病在腠理。没错,我确实是病了,不能开窗见人吶。尤其是没有礼貌的人,看一眼就头疼。”
郡马爷的骈车旁,增加了一个侧舆,舆里站着一名虎目青年,青年明明穿着锦衣卫长衫,却身披铠甲,手持盾牌和长矛,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西门婉婷趴在窗口,指着虎目青年道:“你给我让开!让你家主子露脸说话!”
白瑭虎目一瞪,举起盾牌,龟缩身形,把左窗堵得严严实实,用长矛指着西门婉婷。
西门婉婷一瞪眼:“你敢用矛指我?!”
不想再让她闹下去,苏御让白瑭让开,坐在窗口与西门婉婷说起话来。问她这是谁的车,你要去哪?
西门婉婷说,这是六叔西门载沛的车。六叔正与睿王在鹿桥驿林场狩猎,去时骑着马,让车随后跟去。西门婉婷闲来无事,便坐车跟了来。
“喂,听说寿安厂有玉,是真的吗?”西门婉婷不生气了,趴在车窗盯着苏御说。
冲她这略带兴奋的口气,苏御觉得,她有心跟着一起去。
显然苏御并不想带着这个骄傲而无礼的人一起去。
另外今天本是苏御陪小妾玩耍的美好一天,身边多一个十九小姐,就显得很不协调了。
为此苏御说:“我今天是去造纸厂看看,而造纸厂距离游凤涧还很远。那里暂时没有马路,只能步行。顺着鹅卵石河床走一个时辰才能到地方。所以,我可不打算受苦受累去那里。”
西门婉婷看起来有些失望,可她想了想,还是道:“我决定了,跟你一起去寿安!”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
她非要跟着去,苏御总不能直言说不欢迎。那样就太没风度。
结果西门婉婷到了鹿桥驿,就从那台画舫般的大车上跳了下来,登上苏御的骈车,还指着冯瑜说:你下去坐驴车。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可是在这位贵族小姐的眼中,试女出身的小妾或许还不如一条宠物犬。
冯瑜怯生生地看着苏御,等待夫君下命令。苏御摆了摆手,安抚她坐好,随即指着右侧座位对西门婉婷道:“怎的,这里坐不下你?”
西门婉婷嫌弃道:“你这车里坐三个人,腿都伸不开,我嫌挤。怎的,苏劲锋,我在你眼中还不如个婢女?”
苏御坐向右边,把正坐让出来,指道:“来,你做正位。”
换做旁人,说什么也不会去坐的,可这位头戴雪白卧兔儿的贵族小姐,却一头扎了进来,一抖长袍坐下:“哼!这还差不多。”
随即她把一双长腿向前伸展,几乎是半躺在车里,盯着苏御问道:“喂,我跟你说个正事儿,虽然这话不大好听,可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