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新伤,右臂被禅佬抓了一下,肩头剧痛, 胳膊有些抬不起来。可她不着急离开驿站, 而是坐在饭厅里。这里本有厨师和跑堂,可刚才的一战把他们都吓跑了。
桌子上还留有禅佬和绿衣少女留下的残羹剩饭。他们没来得及吃几口就离开, 只是盛馒头的笼屉空了。
“驿丞帮我,虽未成功,可他却因此丧命。我理当留下来照顾一下他的尸体。待会官府的人来了, 我再托人给他家属捎些钱,这样我才安心一些。”
吴眉黛紧张中带着笑意:“难怪主人能当上亲王高扈,不仅武功高强,还很有人味,想必秦王一定很喜欢您吧?”
朱雀没回答,而是抬眼看了看丫鬟。屋里倒着四个死人,地上有血,空中有血腥味,这种环境让她很不适应。可她的小脑瓜里还想着讨好主人,说些好听的话。看来她还是很清醒的,算是个可造之材。
而且她的话真的说到朱雀心缝里去了,秦王曾经说过, 朱雀是他心爱的人。作为万花楼的大总鸨,她清楚男人这句话的分量, 这句话的后头应该加上“之一”两个字才对。但这还是让朱雀很满意。
终于等到县里的官差,可他们看起来不顺眼, 如果把钱交给他们,总有些不放心。一直等到苦主来到这里,朱雀才把钱交出。
那驿丞名叫李通,他的儿子也是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据说刚考上秀才。再具体的事朱雀没问,只是问驿丞儿子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便留下些钱给他。
不想再留在这个驿站里,朱雀骑着马,带着丫鬟向南走去。
马后腿有伤,朱雀也有伤,小丫鬟估计她走不多远,果然刚到下一驿,朱雀就扛不住了,把高扈腰牌递给吴眉黛,让她进去安排住处。
小丫鬟带着腰牌,颇显神气地走进驿站。
她先不拿出腰牌,而是掐着腰对驿卒命令口气道:“把你们驿丞叫出来!”
驿卒愣了愣,上下打量小丫鬟,忽而脸皮一紧,刚要说些质问的话,小丫鬟把腰牌举起,差点顶到驿卒的脸上。
这杂役驿卒不认识字,可他能分辨出这腰牌是几品。
亲王高扈相当于从五品武散官,而驿丞才是个九品小官,一溜烟的跑过来伺候着。
小丫鬟喜滋滋的,去厨房挑些好吃的,端上楼来。朱雀没什么食欲,基本都被她给吃了。吃得肚皮鼓起,还在吃。
朱雀苦笑:“饿了很久,不能吃太饱。”
“哦…,小奴只是怕浪费。”吴眉黛迟疑地说。
朱雀柔声道:“我在这里吃东西不花钱,你不用着急吃。剩下的猪头肉,赏给那些杂役吃吧。不会浪费的。”
“好的主人。”
朱雀来到这里已是傍晚,不久天就黑了。
驿丞在外面烤火,顺便烤几条鱼吃,突然跑来几匹马,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为首一人,走马过来,亮出腰牌。他的腰牌比朱雀的级别还要高,是一名瘦脸汉子,干练短须,三十多岁,眼睛很亮,看着像一名正牌军官。
“我命令你们,都给我站到外面去,把驿站交给我。”
驿丞为难地道:“万一有急件……”
“废什么话!我说过要用很长时间吗!”瘦脸汉子呵叱一声,又稍微放缓些口气道:“有八百里加急,你们就给他们换马,其它事你们不要管。”
驿丞得罪不起这位爷,干脆把驿站里的所有人都叫了出去,连看门的老头就喊走。站到门外十几丈远。给这位爷创造一个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到的环境。
可朱雀怎么办?
驿丞来到这位官爷面前低声道:“驿站里只有一对客人,是亲王高扈,她受伤在此……”
瘦脸汉子笑了笑:“她就不用赶走了。”
“哦,谢谢这位爷通融。谢谢,谢谢。”
驿丞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