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摄政赵准嘴唇动了动,他似乎想说“我去找康王”,可是考虑到与西门氏的关系,他又忍住了。微微低头。
不同朝代,有着不同的“左右尊卑”。唐代称贵族为“右族”, 称帝王亲戚为“右戚”,而被贬谪降职的人则被称为“左迁”。梁朝大体袭承唐朝制度、风俗。
两位摄政本没有左右之分, 可曹玉簪说这样很不方便,还容易遭南晋说三道四污蔑我朝。于是她在长秋宫拜神算卦,说苏御在右, 赵准在左,有利国运。
她强调说,这只是个文字之分, 并不是二王排序。话虽如此,可司马昭之心展露无疑,明显偏袒秦王。礼部安排各种礼会顺序时,也是按照右尊左卑来分。不过赵准没跟她计较。
皇族三位代表与门阀三大佬的谈话,由于西门真森突然提高调门而显得有些火药味。可很快有唐氏和孟氏打圆场,会议就散了。
安国公唐振现在很是轻松,霸王般大踏步走出大殿,好是威风。可昔日昂首走路的丞相孟丹青却没有唐振那么轻松,此时他面临的形势十分严峻。
孟狠人如其名,是一个狠角色。此时唐振和曹玉簪都替孟丹青发愁,如何才能拔掉孟狠这颗大钉子。
要说孟丹青与孟狠反目,与曹玉簪有着直接关系。要不是她派楚无霸去刺杀孟狠,也不至于如此。可孟丹青办事向来泾渭分明, 虽然错是曹玉簪犯的,但究其根本, 问题还是出在孟氏内部。所以他不怪曹玉簪。
虽然苏御不知内幕,但苏御一直认为孟丹青是个有胸襟的人。
三位大佬走了,曹玉簪还坐在榻上运气,不时低声咒骂两句。虽听不清她骂什么,但一准是在骂西门真森。
见她也没什么正经事,赵准起身走了。
苏御也要走。
“站住。”曹玉簪冷冰冰道:“坐下。”
苏御盯着曹玉簪。
曹玉簪把头顶发饰摘下来几颗,丢到几案上:“我是太后,是平辈亲王的长嫂。长嫂如母。你对待母亲,就如此没有礼貌吗?说走就走,也不行个礼?陪我说说话,能掉一块肉怎的?”
她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就一股脑撒到苏御头上。
苏御眉毛一挑,心中咒骂:你又不是赵盈的老婆,你怎成长嫂了?赵准刚走,他也没行礼,你怎不挑他的毛病?你怎不是他母?如此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这也忒孙子了!
……
郡主照顾老奴,让胡荣自己去买个小太监回来。郡主强调说,这小太监将来只伺候胡荣一人,不会再安排他干别的。胡荣颇有些感动,背着手离开郡主府,去皇城边转了转。
往日经常能在孔雀大道上见到一些被家长或人贩子带着的阉割男童,又或者碰见被遗弃的阉割男童。
有些糊涂家长,不知如何才能把孩子送进宫,就先阉了再送来。结果送不进去,坐在皇城口嚎哭。
可今日胡荣在皇城周围兜一圈,竟然一个也没碰见。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用时总能看见,想用时却找不到了。
老貂寺也不着急,继续背着手闲逛,顺便去内侍省打听打听。虽然这里的小太监不认识这位前大内总管,可他们却知道犁万堂很尊敬胡荣,故而不敢怠慢。于是告诉他,那帮阉了的孩子一般都留在南市西三胡同。如果大内缺人,就去那里选。
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胡荣当大总管时,可没有这个说法。对此胡荣也不加评论,而是坐着毛驴车赶往南市,来到西三胡同。
好一个脏乱的胡同,老貂寺来到这里,不禁揉了揉鼻尖。
老貂寺年近九旬,筋骨缩短,照比年轻时矮了一寸有余,可即便如此,依然是瘦长身材。他身穿华服,一眼就看出是有钱人。当他这样的老者来到胡同,立刻就跑过来一群人,向他介绍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