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帐染血。
大魏朝先任督主杜先隆魂断草原。
关陇起风雪。
寒流落地。
王庭伤元气。
东进之事拖延。
都为后事。
陆行舟离开了卷库,站在了皇城的城墙上。
天地依旧是黑暗一片。
像是巨大的锅底扣在了人们的头顶。
城墙上的风,也比城内的风更加剧烈,吹在脸上,有些刀割般的生冷,刺痛。
白发飘飘。
衣衫猎猎。
陆行舟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这座沉寂于黑暗之中的长安城。
突破了胎息后。
他似乎能够感受到什么。
是这座城市的呼吸,心跳,又或者是这座城市的生命力。
总之。
那些东西,即便是在黑夜里,也是依旧存在的。
他们像是潮水,又像是海啸,在这长安城的上空荡漾,翻滚。
哗啦啦!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低沉而有力。
那是巡城士兵出现了。
陆行舟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跳下了城墙,然后顺着墙壁正在向下疾坠。
以他如今胎息境界的实力,再下城墙,已经是轻而易举。
身体轻盈如鸿毛。
宛如闲庭信步。
他自始至终都将双手负在身后,面不改色。
因为极速下坠产生的风,吹的白发猎猎。
他恍然未觉。
眨眼间,陆行舟落在了皇城外的大地上,地面是用厚实的青石砖铺就的,但依旧被踩出了一丝丝的裂纹。
他没有在意。
膝盖直起,将地上的一丝灰尘震荡散开。
然后又朝着远处掠去。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地方。
国子监。
这里也非常的安静。
不过门口悬挂着的缟素,宣示着这里的不同寻常。
陆行舟于恍惚之中,杀了国子监的学子。
苏定邦。
如今,苏定邦的尸体被人收了回来,正放在这国子监的前院里。
有同窗自发的在这里为其搭建了灵堂。
供人们来祭拜。
夜深人静。
灵堂里非常的冷清,没有声音。
只有惨白的烛光在随着风摇晃,好像火苗随时就要熄灭了一样。
陆行舟站在这灵堂门口。
看到这那些挽联,也看到了那些花圈,还有燃烧着的火盆。
里面是纸钱。
告慰苏定邦的在天之灵。
“你是谁?是你……你来做什么?”
陆行舟安静的站着,然后有人从灵堂里走了出来。
是一个有些佝偻的,瘦削的,老者。
老人头发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白色苍苍。
拄着拐杖走路,也都觉的踉跄,好像随时来一阵风,就能够将其吹倒。
他便是苏定邦的老师。
国子监的大儒。
沈秋鸿。
心爱的弟子遭遇横祸,沈秋鸿悲痛无比,不顾自己孱弱老迈之躯,为弟子守灵。
他不是要让别人知道他多么心疼。
多么为苏定邦惋惜。
他只是想要死在这里。
借着自己的死,借着自己的名声,给东厂以压迫。
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或者尽量少发生。
沈秋鸿明白天下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