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活了九辈子,现在已经很能理解只有时势造英雄,没有英雄造时事这句话,那些历史上闪光的名人,除了他们自身的才能,充满机遇的时势才是他们名扬千古的基础,这世上有才能的人其实一抓一大把,但是能抓住时代机遇的人,往往也就那么几个。
“秦国的商鞅变法,以耕战为核心的国家,注定了可以一统天下。”易承看了眼远处茫茫青山淡淡说道,他又想起了现在还在秦国北大营中训练的白起,一旦那个男人出山之后,这天下,就会明白耕战二字的可怕之处。
那些拼了命想要出人头地的秦国年轻人,会将他们凶悍的如同野蛮人一般的武力,发泄在六国身上。
屠杀百万人的惨事,在后世人眼中可能都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可身在这个时代,易承清楚的知道,那将是无数个家庭无数个难眠夜晚的煎熬。
听到易承只是这一句简短的解释,禽滑釐也不再继续询问,他知道易承的脾气,当易承开始用那种语气说话时,就表示自己不想再谈论那个话题。
“老夫年纪大了,以前还事必躬亲,可后来渐渐发现,事情永远处理不完,也太过疲累,自从六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我才恍然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再年轻,遂开始渐渐下放权力,让门中较为优秀的晚辈去处理门中事务。”禽滑釐有些唏嘘的说道。
“那个许犯,不错。”易承看了眼正在远处田地里同农人说话的许犯,对着禽滑釐挑挑眉毛说道。
“哈哈,确实不错,他本是齐国农家之人,在怀桑种田捕猎,有次我与门人路过怀桑,在他家中歇脚,才知道他从小习武,本想入伍参军,可惜其父亲乃是一乡长,不愿意让独子去参军打仗,这便留在家中侍弄田地。
此人读过书,且有一身好武艺,入我墨家二十余年,处理大小事务皆有规矩,是个人才。”
“嗯,后继有人,大善。”易承附和着说道。
“哎...”禽滑釐突然叹了口气。
“滑釐兄何故叹息?”
禽滑釐看着远处的许犯,神情中有一丝悲伤道:“虽然是人才,可惜性格还是太过中规中矩,只能当个守成之主,却不能中兴我墨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