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秦询问,便令斥候将情况一一汇报。
斥候一通描述之后,栗腹见卿秦并未再问及其他,便挥了挥手,让斥候到帐外等候,而随着斥候的离开,帐中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卿秦死死地盯着舆图,眉头越皱越深,身子却越来越轻,飘飘忽忽,一个趔趄,差点晕倒在地,好在一旁的国相栗腹一直关注着他,及时地扶住了卿秦。
“卿将军,是战是退!将军要有个看法啊!”栗腹对着卿秦急急地说道。
“国相啊!哪里还有什么战与退啊!”卿秦几乎都快哭了出来。
栗腹却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于是接着问道:“将军何出此言耶?正是兵凶战危,才更需将军挺身而出也!若战则速战,东、西、北三门不分主次,全军压上,攻破鄗城,直下邯郸,取下邯郸后,便不愁粮草军资矣。若退则速退,以我军所剩五万多大军,击败代地赵军两万人,回转蓟城,也算保存了我燕军之火种也!”
“是战是退!将军您倒是说说啊!我军虽有缺粮之危,却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处,只要行动迅速,我军仍有一战之力!可若是再耽搁下去,等我军断粮便真真万劫不复矣!”栗腹又抓紧卿秦的手臂急切地说道。
卿秦心中别提有多无奈了,要是有选择,要是还有下次,他再也不愿更文官出征了!太累,心累!怎么就看到粮道断绝的问题吗?那还是粮道的问题吗!
卿秦深深地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指着舆图上的代地说道:“国相请看,代地之边境离邯郸之距离几乎倍于三郡之地也,且常年对抗胡人,兵力较三郡之地更为分散,纵然代地之军多骑兵,其集结、开拔、南下之速也,必不至于快过三郡之兵!”
栗腹若有所思地看着舆图。
见国相还没有反应过来,卿秦又指着舆图上的安平城说道:“若代地之军以七日之期,攻占吾之安平城,则其必先有准备,或是预先集结,或是先行南下,同理,若是北地代军能够提前南下,则三郡之兵自然也能提前集结,提早东进!”
“故,代军攻占安平城,则赵三郡之兵距鄗城,亦不远矣!甚至,依然屯驻其中!吾等,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矣!”卿秦又指了指舆图之上的鄗城,有气无力地说道。
话毕,栗腹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本以为安平城的陷落只是个危险的信号,没想到却是吾等之丧钟也!”栗腹哀叹道,声中竟有一丝的哽咽。
卿秦深叹了口气,心中想道:也罢,就于此报了这知遇之恩吧!
随即扶起国相,尽量温和地说道:“禀国相:为今之计也,其一,立即停止攻城,全面收缩防御;其二,末将与一万大军留下阻击,尽力拖延赵军几日;其三,国相带着剩余兵力速速回防蓟城!”
“嗯,好!好!”栗腹赶忙答应道:“然则,安平城为赵军所夺我军如何撤回蓟城耶?”
卿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可再令一万大军于安平城外监视赵军,若其不追,那自然是最好,若其追击,便以此一万大军断后!就怕,赵军摆开阵势于野地,代地赵军以骑军闻名,而安平城外皆为平原,正适合骑军驰骋,则我大军危矣!”
栗腹闻言,心中再次打鼓,自己运筹帷幄尚可侃侃而谈,可论到临阵机变,冲锋陷阵,自己可真不是那个!还是得带着卿秦!
打定主意的栗腹,深情地对着卿秦说道;“将军随本相一道回转蓟城吧!此处断后之事,交于一位裨将可也!”
卿秦闻言,心中略有些温暖与感动,当然如果他知道了栗腹心中真是的想法的话......
可是卿秦没有答应,而是摇着头说道:“若是我不在此断后,恐赵军一至,则我断后之军,尽皆降于赵军矣!”
栗腹闻言,眼前却是一亮,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