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主人家在原地,对着灯火一阵轻叹:“虞兄啊虞兄!兄长起事之时,愚弟尚在代地,未能共襄盛举、亦未能共赴幽冥,此生深以为憾。幸兄之次子大难得脱,若兄在天有灵,且保佑愚弟与侄儿此次一举而功成也!”
灯火摇曳中,主人家渐渐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那年,他年方二十,血气方刚,从代地的一个小家族走来,不了甫一进城便得罪了显贵,幸得同行的虞信老兄拼死相救,官司甚至打到了赵孝成王的案头。
原以为必死无疑的自己,却不想因祸得福,与虞信二人间的生死不移的情谊竟被赵王看重,加上自己才学也算不错,竟一举跨入了仕途,以至于平步青云……细细想来已经有几十个年头了。
而后自己官至郡尉,而虞信更是官至九卿,此全赖赵王救命与拔擢之恩,二人始终不敢或忘。这也是虞信拼死也要“回归正朔”的原因之一。
然后……赵括贼子实在太过狡诈了……虞卿这样的君子做法是赢不得他的。
所以,必须用小人的手段对付小人……要比赵括贼子更加狡猾,更加阴险,方有得胜之机!好在得到多助失道寡助!
想着想着,泪流满面的悲戚面容渐渐变得坚毅了起来,浑浊的泪水滴落在泛黄的桌面,碎成了八瓣,又被烛火的烈焰烤干……
与昏暗逼仄的地下室相反,他的仇家赵括正在金碧辉煌的龙台宫中接受者李毅的汇报。
“禀我王:微臣已经查明,反对派欲行一文一武两策阻挠新政之推行!”李毅兴奋地汇报着。
据他所知,同级的赵鲤手中还有一张隐藏的情报网,其规模与起源甚至还在自己的羽林卫之上。而如今自己却抢在了赵鲤的前头将事情全数打探了出来,怎能不叫人兴奋?
赵括也是有些微微的诧异,原以为羽林卫刚刚组建,情报工作还需要磨合,此次的行动更多的要靠暗影卫这边出力,也算是给羽林卫打个样,却不想让羽林卫拔了个头筹。
不过这对于赵括来说却是件好事,正好可以来刺激下暗影卫的众人,毕竟有压力才有动力!
随即,赵括点点头对李毅说道:“详细说说!”
“诺!”李毅应诺道:“其文策也,欲以蔺相如之孙蔺敏抗拒清丈,且殴伤公人致死为契机,阻挠新政。”
“蔺敏当真致人死命?”赵括打断李毅问道。
“嗯……当时场面混乱,然有目击者称蔺敏当头一棒,将公人击晕,而后众人护着公人回返衙门,至衙门口不待医者至,人便去矣。”李毅小心地回答道。
赵括闻言没有继续追问现场情形,反而继续问道:“武策呢?”
“禀我王:武策乃聚集家将三百余人,于吕阁老回邯郸途中实行暗杀!办政大臣死于非命,新政自然也就……”
“好大的胆子!”赵括怒道:“果然欲杀我大臣焉!”
李毅赶忙拜道:“是否紧急派出大军前去救护吕阁老?”
“不用矣。寡人早些时候已经派赵启带人前去。”赵括淡淡地说道。
“我王神机妙算也!”李毅赶紧抱拳赞道。
“至于蔺敏之事。”赵括略略沉吟一番,而李毅则在一旁肃手而立。
半晌,赵括抬头问道:“其等欲在何时发难?”
“就在明日,便会由刑部中人入宫告状!”李毅继续回应着。
“这么说来,蔺敏和那公人之尸首已经到了刑部牢狱之中?”赵括继续问道。
“然也,已至刑部牢中!”李毅继续答道。
“此番消息,汝从何处得知?”在做出最后的决定前,赵括还是不放心地问起了消息的来源。
也不能怪赵括用人还怀疑,实在是这个消息来得太过快速、太过轻易了。
白天里自己刚刚大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