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或许,都随着老秦王的离开而变得不可能。即便老秦王留下了白起,子楚还敢用他吗?
函谷关的战斗依旧在继续着,司马错忙着在城头之上调兵遣将,秦王也在关中精舍中自怨自艾,而楚王的八千多大军也悄悄赶回了楚国陈都之中。
没有楚王预想中的问责夺权的戏码,当然这也跟大部分的贵族已经战死在战场有关,而剩下的贵族,包括袭爵的新晋贵族们,却也没有因此大败而发难。尤其是在他们得知安陆城已经落入赵军手中之后。
东面,赵国大将田单已经带着数万大军将吴越之地割离,数万大军更是大摇大摆地就想着楚境伸出挺进;
西面陈都的屏障安陆城,这个秦军打了经年也未能打下的重镇,轻而易举地便落入了赵军的手中。
夺回来?!
凭什么?
就凭王上刚刚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丢盔弃甲、士气全无的八千战兵吗?或是凭着陈都之内毫无战斗经验的万户百姓?还是一个个胸有万千山河,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贵族们?
楚国的朝臣们,甚至没有想过派哪怕一只百人队,甚至哪怕是一只斥候队伍,去试探下安陆城中赵军的成色如何,甚至连其兵力多寡都不曾知晓。
眼见着赵括率领着修整好的赵军中军主力,浩浩荡荡地开进楚国境内,眼睁睁地看着赵军对楚国形成了东西对进,两面夹击的态势。
于是,楚国上下,上至文武大臣,功勋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庶民百姓,似乎都已经预料到了楚国的未来,已经不再掌握在楚国自己的手中了。
于是乎,楚国的朝堂虽然没有发生激烈争吵,却也各自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楚王为首,为躺平派!虽对楚国仍有千般不舍、万点卷恋,却也自知无力回天,更不愿屈膝仰赵国之鼻息而活,遂趁着赵军尚未打来,流连于丝竹歌舞,沉浸在窈窕楚腰之间,及时行乐!
另一派则是以屈、景、昭三姓为首,为投效派!大多为楚国世袭的大贵族们,不甘心随着楚国的衰败而堕落,但他们更知道楚国这条船沉没只是时间的问题,因此他们急于寻找、跳槽到另一艘船上。
以前是秦国,现在嘛,显然赵国是个很好的方向。尤其是景家,在赵王宫中有一位妃子,还是最先入宫的那种,据说赵王还颇为疼爱。也正因此,景家一跃而成为了楚国众多贵族与赵王之间的纽带,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屈、景、昭三姓之首。
一封封投诚与赞颂的书简,用最华丽的辞藻修饰着,更以最好的丹朱混着人血碾成的墨,缓缓写在了精美的绢布之上。又被景家之人以赵国尹妃族人之名,给送到了正在行军的赵括的跟前。
可惜的是,如今的赵国似乎并没有想要接纳这些脑满肠肥的楚国贵族的意思,而赵王对尹妃颇为疼爱的传言似乎也并不怎么真实,即便是有着外戚之名的景家,赵王也未能给出什么优厚的投诚条件。
更令人颇为无奈的是,楚国最后的一点家底几乎全部都掌握在了躺平派的手中,而投效派的手中,除了土地和些许钱粮之外,他们似乎已经一无所有。
但,用赵括的话来说,土地是可以打下来的,钱粮也是可以抢过来的嘛!很明显,赵括要得就是楚王手中那最后的战力,以及偌大的楚国土地上万千百姓的民心。
虽然楚王也好,楚国的大小贵族也罢,没少压榨楚国的百姓,但楚文化中传统的家国观念还是在百姓之中深深扎根,千好万好,没有自己的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当年楚国占领吴越之时,就没少为收拢民心下功夫,而历史上始皇帝南征,耗费如此长的时间,也跟南方文化的安土重迁的家国观念不无关系。
如此文化背景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蚕食的办法,一点点的让楚民看到赵国的诚意与赵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