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其中一人说道:“大人,恐怕咱们的火攻之计已经被敌军识破!”
从昨天傍晚开始,风向突然发生变化——由西北风变成难得的西南风。
尚结东赞很快意识到风向的变化可以成为一个极佳的战机,以红沙山为战场,设下了一条火攻的计策,准备引诱马燧入伏。
尚结东赞自然知道计策被识破,但他所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从设置圈套,到派遣兵马诱敌,包括猎杀敌军斥候,我自问并未留下任何破绽,那马燧究竟是怎样识破火攻计策的?”
将领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说不出一个究竟来。
“马燧用兵虽然有一套,性格偏向急噪,被我三番两次挑惹之后,早应失去平常心。”周旋了多日后,尚结东赞认为自己已经摸出了马燧地性格,“但奇怪的很,算上这次火攻,马燧这厮居然连续识破两次我的计策,好象他突然清醒过来了一般!”
尚结东赞自然是不知道,经过李晟一番劝说,马燧心中原本被挑起的急火早已平息。
正常状态下的马燧,跟尚结东赞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对了,另一路敌军情况怎样了?”暂将马燧的事放到一边,尚结东赞又问起了李晟军的动向来。
“正从皋兰方向缓缓北行!”副将回道。
“这个叫李晟的家伙更加奇怪,好象一点都不将咱们的大军放在心上!”另一歌将领说道。
“不要小看这人!”尚结东赞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李倓能用他来领兵,绝不是偶然。”
摊开地图,尚结东赞说道:“你们自己看,李晟行军虽然缓慢,但他的兵马却正好将把马燧留下的空挡全部给补了起来。咱们根本就没办法从马燧、李晟两军间寻出能够回旋的空隙来。也就是说,咱们正在被他们一步一步逼离广武郡和兰州。”
紧盯着地图,思索着尚结东赞所说的话,片刻后,众人不得不承认这一情况。
“大人,朔方军的兵马也正从东面逼过来。皋兰县的地盘虽大,但如果被两面压迫,恐怕咱们的情况很不妙啊!”副将忧色说道。
“也不知大相那里怎样了?”尚结东赞无声地叹了口气,表情凝重地说道。
如今丽水被陇右水军严密封锁。
更为过分的是,连丽水两岸的船只也几乎被征收一空,尚结东赞现在想派个人过河了解一下情况都不能。
“大相智谋盖世,必可大破敌军!”副将对尚结东赞信心十足。
尚结东赞却没有应声。
“大人,下面该怎么办?”副将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随着生存空间被逐渐压缩,己方军的处境将会越来越困难。
尚结东赞紧盯着地图,沉思了片刻后,沉声说道:“胜从险中求,先拿那李晟开刀。”
正因对玛祥仲巴杰那里的情况不明,尚结东赞根本不敢随意放弃对广武郡、兰州的攻袭,惟恐会影响大相的大计。
既然不能撤退,就只能进攻。
权衡利弊之后,尚结东赞还是认为年轻一点的李晟要比马燧容易对付些。
众将领精神一振,皆将目光放在尚结东赞身上。
“我意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自红沙山向西移动,吸引敌军注意力;再由我亲率精锐潜行南下,而后折向西行,渡庙儿沟,绕过皋兰,经刀湾梁直攻兰州!”尚结东赞在地图上比出一条路线来。
“大人准备突袭兰州城?”副将惊疑不定地说道。
尚结东赞微微一笑,语出惊人地说道,“连你也这样看,想必可以瞒过李晟。”
“啊?”众人更显疑惑。
“我就是要让李晟以为我要偷袭兰州,料想他也不敢不救李倓。只要李晟回师兰州,我就虚晃一枪,迅速折向,攻其侧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