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连而至。辛京杲麾下的弓箭手,所列的是唐军标准的三轮射射击阵型。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逼迫得渡河士卒连气都喘不过来。
但伪燕军的弓弩也开始了咆哮,成千上万的羽箭不甘示弱地反压制向河对面的弓箭手。
交错飞行的箭矢不时地在空中碰撞,击打出无数的星花论射程,伪燕、唐两军的弓箭基本相当。
但夜间的西北风,却对双方产生了此消彼长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逐渐地,人数稍少的伪燕军弓箭手,却反压制住了辛京杲军弓箭手。
箭袭强度的减弱,让渡河的伪燕军士兵如释重负,他们毫不犹豫地加快了渡河速度。
这时,第一批伪燕军成功地登上了东边河岸。
“这混蛋的西北风……”极目盯望着前沿的激战,辛京杲神色虽自信依然,嘴里却在低声都囔着。
唐军的弓弩实际比伪燕军弓弩还要稍优良些,但由于这强劲的西北风,原本微弱的射程优势荡然无存,反而大吃其亏。
失去了弓弩的压制,伪燕军渡河的压力大大减轻。
出击辛云京的这一万六千余骑步军都是跟随向润客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类似眼前的渡河战事,经历了不止一次两次。
虽然未必有多少人通晓水性,但这些兵卒懂得如何娴熟运用排筏船只,在尽可能少地遭受损失的情况下让自己渡过河去。
滏阳河平均宽度在十一、二丈左右,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中等河流,而向润客选择的渡河地点,宽度甚至只有近十丈,强渡的难度并不算太大。
如果不是时间上来不及,辛京杲肯定会选择往北十余里的滏阳河北段来构筑防线。
“娘的,要是老子有投石车,就够这帮狗贼受得。”由于奇袭强行军的缘故,加上道路艰难崎岖,辛京杲军根本无法携带任何的重型器械。
安置在河畔用做阻敌之用的拒马都是临时制造而成,看起来相当简陋。
“辛将军,有小部伪燕军攻上岸来了……”都尉王国良一手持刀,一手提盾,急匆匆地跑到辛京杲跟前。
“王将军,你小子是不是被风吹傻了?”辛京杲应了一声,没好气地回道,“这还禀报什么,有这工夫不如给老子把他们赶下河去……”
被辛京杲这一骂,王国良非但没有羞恼,反而像是吃了仙丹似的浑身上下一片舒坦,憨憨地一笑后,大声应诺道:“是!”
“这小子!”望着王国良远去的背影,辛京杲笑骂了一句。
十数名伪燕军初一登上东岸,就遭遇了极为猛烈的攻击。
无数敌方士卒提刀扛盾,从四面八面围攻过来。
“杀!”双方的士卒犹如身怀血海深仇的死敌一般,不顾一切地缠斗在了一起。
而事实上,双方的关系也与血海深仇没有太大分别。
虽然士卒与士卒之间并无私人恩怨,但这场战争却,决定了双方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亡!
锋利的刀枪锋刃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血样鲜艳地光芒。
一抹抹的鲜血,随着刀枪的挥舞劈刺喷洒到了半空,随即在寒风中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