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梯也尔·格罗斯举起枪口,轻车熟路的扣动扳机,枪口炸出灼热的烈风。
然后那发子弹贯穿了瓦伊凡人的胸口,他注视着那个人在自己的眼前倒下,这是他在这场战争里杀的第六个人。
他来战场上杀人,并不是为了理想与荣耀,也不是为了能走向上流阶层,他的目的很简单,军队管饭,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作为年轻一代的高卢人,梯也尔只从父辈的口吻中听说过高卢人的国家,听说过林贡斯的一些事,久而久之,那些东西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种下了种子,他的父母至死都没有加入维多利亚,死前告诫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无论你作出何种决定,我只要求你记住一件事,铭记你是高卢人的后代,要为你身体里流淌的血负责。”
“如果有一天我们有机会重建国家,有人举起自由的旗帜,你要为此付出一份心力。”
梯也尔眨了眨眼,深深记住了父亲的告诫,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动了动冷漠的眼珠,然后一脚踢开瓦伊凡人的尸体,用刀割下了他的耳朵。这东西在威塞克斯公国有一个老头收,那个家伙的儿子死在了瓦伊凡人的手里,这个可怜人便做梦都想看到帝国让瓦伊凡地区血流成河。
冒着烟的弹壳滚落在地,他现在是威塞克斯掷弹兵,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梯也尔的脸色闪过一阵忧愁。
当年烧毁林贡斯城的,就是威塞克斯军队,今天他也在这支部队服役了,他心下自嘲不已,为自己的背叛而感到可耻。
但是,现在的威塞克斯公爵至少很开明,她不打算迫害感染者和少数族群,也在削弱限制贵族的权利,这让梯也尔感到安慰,他在威塞克斯找到了高卢时代的某些影子,那个开明的帝国似乎还在脑子里转悠悠呢。
“打的不错,梯也尔。”
维多利亚长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高兴的瞧着这家伙,梯也尔是自己连队里的一把好手,作战英勇,不知疲倦,就像一个机器那样,战友们是如此称呼他的。
“你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上战场,你看不少新兵听到自己的大炮响起来都会尿裤子,你完全不一样啊。”军官笑了笑,朝他递过来香烟,在军队里无权拒绝,否则会被别人认为是不尊重。
梯也尔犹豫片刻,不太想惹麻烦,接过那根不熟悉的维多利亚牌香烟,点燃抽了一口,辛辣的气息窜进鼻腔,让他久违的提振了一下精神。
“还好吧,以前也厮杀过,在荒野闯荡谁都会遇到一些事情的。”梯也尔笑了笑,他简单说。
“你来自哪里?”军官笑了笑,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香槟大省。”梯也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然后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意识到自己说出的是高卢时期的地名,他抓着香烟的手指抖了抖,然后在无声的寂静中,他摇摆的目光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种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几十秒钟,那名军官的眼神微动,逐渐变得凌厉如刀。
“你指哪?”军官似乎听错了,如此追问道,他似笑非笑的站直了身体,想要听到自己想听到的那个名字。
“香槟,阿朗松,安茹。”梯也尔心下不屑,又毫无惧色的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不对吗,长官?”
有几名士兵惊恐的看着梯也尔,他们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疯了,高卢时期的名字在维多利亚已经被禁止,自弗雷德里克三世以来,高卢扫荡运动深入人心,任何提起高卢文化、高卢历史、高卢名字的人都会遭到唾弃。
“注意你的言辞,那里现在叫奥格兰治!”军官冷冷纠正了他,他愤怒的声音从喉咙里炸开,就像是暴怒的雄狮,在原地断断续续的回响着。
“我来自香槟,我当然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梯也尔不为所动,冷冷瞧着贵族军官脸上的笑容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