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本淑更加笃定,这女佣肯定知道些什么,好言好语又劝慰两天。
邬莲终于开口:“大人,范相公是好人。他……他把一个小箱子,寄存在银行里,说自己活不了几天,让民女取来交给廉政巡查官。还说,箱子里有十两银子,取出来就送给民女做嫁妆。”
“你怎不去取?”曹本淑问。
“民女不敢,”邬莲说道,“范相公火化的第二天,民女家里就晚上来人。民女的父亲和大哥都被殴打,逼着民女交出东西,民女吓得说不出话,但也没有把范相公的箱子交出去。后来实在吓得凶,就赶紧嫁人去了邻县。”
曹本淑问道:“存取凭证呢?”
邬莲说道:“那些歹人上门时,民女就吞到肚子里了。”
“那些歹人你认识吗?”曹本淑又问。
“一共有十多人,民女认识两个,”邬莲说道,“一个叫刘二,一个叫朱老虎,都是诨名。”
曹本淑立即下令逮捕,又派人去大同银行取东西。
很遗憾,刘二和朱老虎,全都已经离开上海。跟他们一起厮混的地痞,也全都跑了,而且直接坐船出海,有的说去了吕宋,有的说去了日本。
好在银行的东西取到了,一封信,一本账,十两银子。
曹本淑先拆阅那封遗信:“吾名范弘静,字定安,贵州凯里人氏。家父早故,叔父欺压,幸得慈母教养成人。承蒙陛下恩德,拿回亡父店铺三间,遂有财力奉养老母……今为上海市舶司经历,此处藏污纳垢,非彻查整治不可……提举汪采、副提举陈先春,知我暗中调查,多次邀我同流合污。我遂佯装答应,先后得脏银八百余两……”
“我与海商吴文纲喝酒,旁敲侧击其偷税数额。此獠机警,恐其告密,我将已造账簿存于上海县大同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