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缺衣少食的日子,一方面又担心新人会取代他们的地位,成为张茉的主力军。蛾贼们性子本就桀骜,一点小矛盾就演变成了双方群架。
张茉无力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问道,“李贵人呢?”
段裘道,“咱旧部人员平时都是听管安仁的话,他这一走便没人管得住这些人,而新招进来的蛾贼知道寨子是您做主,更不可能听李渠帅的,他方才来制止了,咱的人卖李渠帅面子想罢手,可新人依旧不依不饶,他管不动便撒手不管了。”
张茉刚开始接管寨子时怕李贵反叛,把寨子管理权限完全交给了管亥,而今管亥一走,李贵又管不住这群人,真是个大麻烦。
那边众人已打得鼻青脸肿、血沫横飞,若非没武器在手,今日这场群斗恐怕会死不少人。
“阿褚,带人下去先把人群分开。”
许褚迈着虎步走过去,大刀啪啪拍开打得最狠的两人,吼道,“都给老子住手!”
打得正欢的众蛾贼才看到张茉来了,旧部众人忙退到一旁,新人摄于许褚虎威,也罢手站到一起,双方却依然怒目而视。
张茉走上前,看着一身是泥,处处带伤的众人,冷声道,“今日别建屋了。”
又对许褚道,“先派亲卫看着这群人,谁若再动手,不问原因,一律仗五十!通知谷中所有人,明日校场集合。”
“是!”
许褚应了一声,安排人把斗殴之人先看管起来。
……
次日清晨,谷中各处吹起号角,不但青壮,所有老弱妇孺也一并往校场集合。
今日天气阴沉,乌云压得极低,眼看一场雪就要下来,校场修建在河谷最中间位置,谷口拉进来的寒风冷冽如冰刀,刮在皮肤上又冷又疼。
所有人都想往中间挤,有青壮相护的老弱还好些,最可怜的是那些孤寡老幼,要么被推搡着往里,要么直接被挤出人群,吵吵嚷嚷的人群里还时不时传来妇人的喝骂和男子的淫笑,真是一团糟,若非张茉亲兵在旁看着,甚至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校场前方,张茉站在半丈高的高台上,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眉头轻蹙。
公有制的弊端并非昨日才激发出矛盾,早在张燕驰檄前,管亥就跟她说过,寨中诸人操练积极性越来越低,便是平时干活,也有不少偷奸耍滑之人。
人都是有惰性的,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时间久了,惰性就会越来越严重,因先前忙着铸兵器、造铠甲,后又遇战事,这个问题便一直搁置着,而今又加进来这么多人,再这样大混杂在一起,问题必然会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