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改往日的晴朗,变得暗沉沉地,好似压在了人的心头。
嬴政微闭的眼睛,略带皱纹的面皮微微颤抖了一下。
从七国时代厮杀出来的他,当然知道和亲的公主算什么。
那要比质子还要凄惨,纯粹是敌国的玩具罢了。
嬴政一步一步走到了嬴诗曼的跟前。
有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拔出宝剑, 杀了这些侍卫和宫女。
然后带着自己的女儿逃离秦宫。
但他不能,他是君王,是千古一帝。
他身上穿得黑龙袍不仅是权利,更是责任。
“愿我儿日后无忧,欢喜快乐。”
这句话对于嬴诗曼来说,恐怕只能是永远无法达成的奢侈了。
从秦宫出去后,嬴诗曼便故意忽略了满脸不爽的将闾,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
即便将闾并不想让她去拜别秦轩,可始皇帝已经开口了。
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
嬴诗曼这几日来太子府也是走惯了的, 守门的人自然不会阻拦。
尤其是在看到她身上的嫁衣时,门口的侍卫更是什么都明白了。
最后,还是到了公主不得不去和亲的这一步。
太子的昏迷不醒对于秦国来说,不仅仅是动摇了根基。
在将闾不耐烦的催促下,嬴诗曼直接向秦轩的房间走去。
在门口,她忽然转身。
“本公主进去和兄长说句话罢了,不必这么多人跟进去吧?”
将闾皱了皱眉头,对于嬴诗曼一而再的要求感到十分不爽。
可想到秦轩已经在那房间里躺了许久,那房间里的味道应该不会十分好闻。
因此他也就点了点头,同意等在门外。
“快些,还有,门就别关了。”
他绝对不可能给嬴诗曼一丝逃脱的机会。
只可惜,他着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嬴诗曼还真的没有想过逃跑。
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迈步走入秦轩的房中。
其实穿着嫁衣走向太子哥哥,一直是她心中隐秘的愿望。
虽然后来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血脉之情。
可她却还是喜欢偷偷地将这愿望拿出来品味一番。
如今, 也算是她达成所愿了。
“兄长,诗曼来了。”
在面对秦轩的时候, 嬴诗曼的声音都要更加娇柔一些。
将闾在门外听出其中的差距, 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即便嬴诗曼再信赖秦轩又能怎么样?
冰山难靠,秦轩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房间里,嬴诗曼将红纱掖在耳后,她希望自己不要在轩哥哥面前露出太过狼狈的一面。
她伸手,将藏在秦轩床边的秘宝部都拿了出来。
又将那生锈的盘子和勺子摆在了秦轩床边。
她身为嬴政最受宠的女儿,在嬴政灭六国的时候都被保护的好好的,从未受过伤。
从小到大,即便是磕碰一下,她都要哭上半天的。
除了那蚀骨的头痛之外,她几乎就没有受过什么苦难。
而如今,嬴诗曼却要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她拿出那枚精巧的匕首,细嫩的小手抚过秦轩英俊而苍白的面孔。
“轩哥哥,若是有来生,我能不能不做你的妹妹?”
说罢,她握紧了匕首,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之中。
血液顺着匕首流了下来,滴落在了生锈的勺子和盘子上。
这两样东西在嬴诗曼鲜血下,一点一点的剥落了锈迹, 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仅有的意识支撑着嬴诗曼看到了这一幕。
真好, 看来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