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斯宾塞目送着其余的人进了宅邸,然后低下头怒视着本不可能出现在此地、却又出现了的黑发少年:
“你一个刚刚晋升基础的魔法师,连我的防御魔法都无法攻破,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跑来这里?”
“宅子的主人,很危险吗?”奥罗歪了歪头,努力让自己摆脱斯宾塞的能力克制。
“岂能单单用‘危险’来形容里面那疯子?”斯宾塞的神情格外严肃,“依我看,即使是黑暗之主重新降世,面对他使也会自感惭愧,认为自己创造出的‘人心之魔’远不及他。”
“披着人皮的……怪物?恶魔?”
“他曾经拜了不止一个老师,今天被他的孩子聚集到这儿的,不下四十个人。”斯宾塞轻轻将门推出一道门缝,从中能够看到里面正惬意聊着天的那些受邀来客,“你可知他召集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应该不是让人们合力炼制珊瑚灵气果吧?”回想起下车时遗响的话,奥罗冷笑着反问道。
“他把和他同届的学生都杀死了。”斯宾塞正色说道,“从而传承到了那些老师的炼金术,成为南大陆地位领先的炼金大家。”
“那些人都是他老师曾经的学生,也是他上一届、上上届的前辈。”斯宾塞微微侧身,好让奥罗也能挤到门缝边偷窥里面的事物,“也是将怨灵束缚在这个世上的锁,是必须得除去的……无辜的人。”
“怨灵?”
斯宾塞一句话里有太多似乎是关键词的地方,奥罗一时抓不过来,只能想到哪个问哪个。
“那个疯子之所以病重,正是那些怨灵在作祟……复仇。”斯宾塞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被他害死的那些人纠缠上了他,久而久之,变成了他活在世上的阻碍。”
“本来,对那个疯子施与诅咒之后,他们就应该能前往转生之门的。”
“但那些灵魂还附着在遗响父亲的身上?”
“有人一直在纪念他们……这原本并不是一件错事。”斯宾塞轻叹一口气,稍稍将门缝拉拢,“那些人对后辈们死因的困惑经过时间的沉淀变作了执念,执念又化作了概念之锁,将本该消散的怨灵牢牢束缚在这个现世中。”
“抱歉,这些……”
“执念”奥罗自是知道意味着什么,他才刚跟这样的东西打过一次交道。不过斯宾塞话语中有些名词他能听懂,有些则是能够理解,但相信放在不同的语境中它们会有不同的意思,有可能会产生歧义。
“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斯宾塞认认真真打量着面前的小小少年,“我只希望你知道一件事:今天这座宅邸中所有人都会离开人世。”
“那些怨灵已经到极限了,再不作处理,他们会变为黑暗力量,彻底丧失轮回转世的资格……我不希望他们沦落到这样的结局。”
奥罗抬起头,对上斯宾塞的视线。
对于这位生活在两个世界之中的魔法师,奥罗自然不可能完全体会到他的感受、理解他的思想。
因而在听明白斯宾塞决定牺牲无辜的、活着的人来解放怨灵时,他的心中并无过多涟漪泛滥。
他们之间可能存在共同语言,但并非是在这件事上,所以,多说无益。
“就算那个疯子死去,那些怨灵也会变质成黑暗力量吗?”
生命体死去时心怀不满,死去后就会变为游灵继续在世间游荡;游灵抱有执念,就会变质成执灵,从而更难获得解放而踏入轮回;执灵长时间得不到满足,执念就会化作怨气,而它们也成了有害的存在,开始为祸人间;到了怨灵这一步,踏入转生之门的可能性便会变得很小很小,这些灵魂最后的结局基本上是唯一的——那就是变质为黑暗力量,成为这颗星球成年累月积攒下的隐藏祸患中的一份子。
“他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