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此时宜颁布罪己诏,以安抚民心!”苏威硬着头皮道。
此言一出,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均倒吸一口冷气,苏纳言还真敢说,这是嫌命长的节奏啊。
杨广果然勃然大怒,厉声道:“荒谬,那敢问苏大人,朕何罪之有?朕何罪之有?”
杨广连续两问,可见十分愤慨激动!
苏威微微一颤,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不过这次是阻止皇上出巡的最好机会,所以硬着头皮道:“既然上天已经降下警示,皇上更应该反躬自省。”
杨广冷笑道:“事事都要朕自省,朕要你这个纳言何用?朕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劳烦苏大人指正,难道这不是你作为臣子的本职乎?”
苏威扑通地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臣不敢,皇上请息怒,臣并不是说皇上你有罪。”
“朕既然无罪,为何要颁布罪己诏?苏大人有以教朕?”杨广的眼神越发的冷厉了,嘴角上的冷嘲也越发的明显。
在杨广作为君主的强大的威压下,苏威此刻已经汗流颊背,仅存的那股书生意气也一泄千里,伏首道:“臣……鲁莽了,请皇上罚责!”
“苏大人只是鲁莽了?朕怎么感觉朕是犯人,而苏大人才是皇上?”杨广冷冷地道。
苏威面色惨变,浑身瑟瑟发抖,长伏不起道:“臣不敢,臣老迈昏聩,恃宠骄纵,臣有罪!”
满朝唯一个敢直言的谏臣苏威,在杨广的高压下彻底服软了,剩下的人自然更加不敢出声。
杨广面色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苏卿家的确老了,念在你一生国操劳的分上,这次朕便不追究你欺君犯上之罪,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吧。”
“谢皇上开恩!”苏威如逢大赦,对着御座叩首一拜,然后便站起来,倒退出大殿门口,这才转身,落寞地走出了乾阳殿。
苏威初侍北周,后来辅助隋文帝杨坚,深受隋朝两代君王的重用,权极一时,叱咤政坛几十年,今天终于谢幕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孤独地离开,只留给众人颓唐苍老的背影。
这就是杨广身边最后一名谏臣的结局,如今只剩下虞世基、宇文述、裴蕴和王世充之流的溜须拍马之辈了。
杨广虽然没有将苏威革职,但谁都明白,苏威的仕途生涯终结了!
杨广打发了苏威,目光再次扫过殿内的大臣,淡道:“还有谁要奏事?”
杨广连问了三遍,没人再出声,不过杨广似乎突然来了兴趣,并没有顺势宣布退朝,而是把目光望向了太史令,淡道:“太史令何在?”
太史令微微一颤,暗呼一声倒霉,出列行礼道:“臣在!”
杨广淡淡地道:“三日前的子时,雷击武德殿,苏纳言说这是大凶之兆,让朕取消江都之行,你以为如何?”
太史监主管天文历法,也就是说,雷击武德殿这种事归太史监管,太史令必须给个说法。
太史令额头汗出如浆,他可不想步苏威的后尘啊,支吾了半天才灵机一动道:“苏大人危言耸听了,武德殿虽然被雷击了,但损伤并不大,而且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帝星光芒万丈,稳如泰山,所以料也无碍,并不影响皇上这次出行。”
“那为何朕出行之前,会发生雷击武德殿之事?”杨广显然对这个理由并不满意,所以继续追问,让太史令说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
这位太史令也是有才,立即道:“人世间发生之事,上天都有预兆,雷击武德殿的位置恰好是西北角,武德殿又是主兵戈,所以近日我大隋西北边可能会有战事,需提防突厥人发难,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东边,所以皇上巡幸江都之事无碍!”
杨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太史令所言倒是值得朕警醒,嗯,裴爱卿,传朕之旨意,命太原留守李渊,马邑郡守王仁恭整顿武备,随时提防突厥人南下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