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着说:“依我之见,这寿阗只可缓图,不可急攻。”
“不若先差人去说他暂且罢兵,而后你我两家联手,先谋凉州,再图寿阗,如此方为上策。”
整个计划思路清晰。
听上去比麴尚的计策高明多了。
“好!”麴允为之一振,“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
麴尚有些懊恼的低下头,举杯掩饰窘态。
听了马谡的高论,他忽然觉得自己似如井底之蛙。
见识何其浅薄!
见识浅薄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是。
麴尚整个人都不好了。
席间,麴允与马谡推杯换盏,定下攻守同盟之约,之后安排马谡入住麴家别院。
共谋大事。
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中。
马谡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向张休。
张休顿时有些小慌,连连摆手道:“将军,俺嘴笨口拙,此去游说寿阗,恐会坏了大事……”
马谡不置可否,转向赵云。
赵云风轻云淡地捋了捋胡须:“幼常,我若去,那寿阗同意罢兵便罢;若不同意罢兵,我必令其血溅五步!”
马谡迅速转移视线,目光落在戴凌身上。
戴凌左看看,左看看,见左右再无他人,没奈何拱手道:“将军,末将愿往。”
通常,一名将军在投奔一個新势力后,都需要做出点成绩,以示忠诚,否则很难在这个阵营里立住跟脚。
所以此行戴凌无可推辞。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要说调解两家争斗这种事,马谡还是比较擅长的。
他平生不好斗,唯好解斗。
临出发前,不忘交待戴凌转达一句话给秃发寿阗。
速来谈判,如若不来,后果自负!
――
――
三天后,临羌县西北三十里。
一处约好的地点。
麴家、鲜卑、马谡三方十几人齐聚于此。
秃发鲜卑方面,来的是首领寿阗和五个精壮威猛的亲随;
麴家方面,来的是族长麴允、猛汉麴布、麴家第一谋士麴尚,以及临羌县家主麴平;
马谡身为调解人,大剌剌立在两家人中间,身侧是赵云、张休、戴凌。
严阵以待。
麴家人和寿阗带来的人一见面就险些掐起来。尤以麴平最为激动,开口便是一秒十喷,巴拉巴拉一大堆,全是质问指责鲜卑之语。
没想到,秃发寿阗失口否认了所有指责,宣称是麴家部众先杀害了他们的族人,抢夺了他们的牛羊,他们才被迫自卫反击的。
同时还给出了许多人证和物证,抬出了许多惨死的族人,以及一些麴家的制式盔甲、兵器——证明了他们的确是自卫反击。
所以秃发鲜卑此次围攻麴家,并非鲜卑好战不讲理,纯属麴家有过错在先。
听罢这些诡辩之词,麴平登时怒不可遏,大骂秃发寿阗狡诈阴险。
没错,秃发寿阗的证据确实是事实,但有个前提,是秃发鲜卑先把牛羊马匹赶到麴家的庄稼地里,大啃特啃。麴家驱赶不成,才不得不采取暴烈手段。
此言一出,双方火气顿时都有点压不住。
局面眼看将要失去掌控。
赵云“沧啷”一声拔出佩剑,虎目圆睁,杀气腾腾。
双方一下子安静了。
马谡懒得废话,眼神灼灼看向秃发寿阗,沉声道:“你族须立即罢兵休战!”
秃发寿阗三十岁左右,模样粗矿,体格雄壮,长发四散,看上去格外威猛,实际上粗中有细。
闻言,连忙点头哈腰表态:“将军放心,我这就撤回族人。”
马谡转向麴平:“这个结果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