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家族留了条后路。
马谡一一作答后,很快两个本就不相熟的人便陷入无话可说的窘境。
郭淮端起酒杯,端到嘴边轻饮了一口,摆出一副送客架势。
马谡缓缓起身,忽然把身体前倾,特别认真地俯瞰着郭淮:“还望伯济兄言而有信啊。”
郭淮低下头,没有回话。
于是马谡就知道,这个约定能不能生效,就看他下手狠不狠了。
如果他下手足够狠,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凉东另外二郡。那么,即使没有这个约定,郭淮也必然会率军退走,让出金城。
如果一个月内摆不平凉州,那就只有疆场决胜了。
马谡拱手告辞,带着赵云、张休二人出城离去。
刚出来城门,张休就迫不及待问:“将军,为何不救下戴凌将军的儿子?”
此次游说郭淮,考虑到戴凌之前身为魏将,马谡并没有让他跟来,只带了赵云和张休。
为的就是防止戴凌看到长子被杀一幕发狂,坏了好事。
其实郭淮下令斩杀戴俊之前,三人就已经到了法场,但马谡并未选择出手阻止郭淮。
因为只有让戴俊死于魏国之手,戴凌才会死心塌地为蜀国效力。
时代如此,不怪人狠。
马谡直勾勾望着张休,一言不发。
张休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岔开话题:“将军,我们接下来去哪?”
马谡转而望着西北方向,沉声道:“去西平,会一会费曜!”
张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费曜出身凉州小族,并不是世家子弟啊,将军?”
“以前确实不是,现在他贵为后将军兼西平太守,已经是新贵了。”
马谡目光从远处回到张休身上:“休啊,你要记住,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分为两种,一种是老牌世家,一种是新晋世家。郭淮的家族是前者,费曜的家族是后者。”
“不错!”赵云捋着胡须附和了一句:“幼常莫不是想说服郭淮与费曜保持中立,而后集中优势兵力,全力攻打徐邈驻守的武威城?”
“生我者,系……父母;知我者,子龙也!”马谡赞叹。
张休想了想,又问:“将军,那咱们为何不直接去游说徐邈?”
“徐邈也是世家大族子弟,文武兼备,不好对付。相比之下,俺觉得还是费曜更好对付一些,若是咱们说服了徐邈,凉州岂不是指日可下?”
马谡点头:“不止是凉州可下,甚至还可以反攻陇右,將司馬懿打出西州!”
张休的眼睛鼓了鼓,恍然道:“对啊!”
“對你个头!”马谡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徐邈可是凉州刺史!”
凉州刺史那么容易策反的话,蜀汉也不至于至今窝在蜀地出不来了。
再者,徐邈人老成精,还一直想致他于死地,马谡如果敢只身进入武威城。
那跟送快递有何区别?!
马谡懒得跟张休解释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一马当先向西平驰去。
赵云看了眼张休,摇头失笑了下,策马跟上。
张休纳闷地挠了挠头,不解道:“俺说错什么了吗?”
“没说错啊!”
“那将军和子龙将军的反应好奇怪呀……”
“将军,赵老将军,等等俺!”
回过神,张休猛挥几鞭抽在坐骑身上,朝走远了的两人拼命追去。
西平郡。
费曜送走马谡三人,伫立在城门口,久久不动,两条浓眉不自然地拧结在了一起,心中巨浪滔天。
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马谡的要求,保持中立一个月。
呆立城下的原因倒不是即将保持中立,而是马谡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