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局面僵持不下。
城外,中年羌汉――也就是柯吾,推着木板车,哼着小曲满载而归。
他是个天性乐观豁达的人,很快就释然了前两次被人挟持进城的遭遇,认为这只是偶然事件,他必然不会再遇到第三次意外。
但,距离西门还有几百步的时候,他停住木板车,望着堵在路中间的两个不速之客,心下一咯噔。
麴布和麴尚已经在此等候了许久。
两人也因为没有身份牌而入不了城。在城外兜兜转转,转到西门外。
弄明白身份牌规则后,麴尚很快想到了一个法子。
挟持一个本地人,混入城中。
但是他们在这里等了好久,截住了好几十个行人,但这些人要么是游客身份牌,要么就是无牌者,根本没用。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他们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一个推着木板车的中年羌汉。
那黝黑的脸庞,老实巴交的扮相,无不透着一股子“我是本地人”的味道。
只要挟持了他,假扮他的亲友,入城岂不是畅行无阻?!
于是,麴布恶狠狠的抽出了四尺来长的大刀,冷笑着逼近过去。
柯吾勐然瞪大了眼睛。
他是个没有太大野心,只想着为族人谋福利的首领,平常最大的乐趣就是扮作不同角色,体验不同人生乐趣。
而西郡正好处在焉支山下,盛产胭脂与各种化妆类乌草(焉支山:即燕支山,又叫胭脂山等。汉以前为匈奴所据,以产燕支(胭脂)草而得名)。
汉时匈奴有歌曰: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是以,现在他,外貌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汉,正在体验着推车农夫的乐趣。
等体验够了,换个角色继续体验别样的角色。
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看黄历,先是两个武力值奇高的人暴揍了他两顿,现在又有人无端端的要追砍他。
这是要闹哪样?
其实,被之前那两人(马谡和赵云)截住的时候,他不是没反抗,但他引以为傲的武力在那两个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最终只能屈辱的挨了两顿打,被迫躺在车上,还破费了一些钱财,帮两人混入城中。
所幸,那两人的目的只是为了入城,下手不重,并没让他受大伤。
但这次不一样了,对面那个壮汉有刀!
柯吾丢下木板车,调头就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身体素质极好,腿脚利索,转眼就窜出去四五里地。
这一顿冲刺下来,速度那叫一个快。
那壮汉在后面紧追不舍,累到嘴里吐泡泡,愣是没追上。这会正在二十步开外叉着腰,吐着舌头,上气不接下气狠喘,同时还很凶的瞪过来,断断续续说:
“可恶,你跑什么?!”
柯吾闻言一惊,迅速冷静下来:
“谁…谁是柯吾?我不是柯吾,我就是个普通百姓。”
“……”
麴布也是一愣,而后眉毛一挑,将错就错说道:“你特么有病吗?”
“不是柯吾,那你跑什么?”
“……”
“你拿着四尺大刀啊。”柯吾两手一摊。
“我不跑,现在铁定被你砍死了……”
“……”
“……”
气氛忽然有点小尴尬。
两人瞪着眼对视良久,都没有说话。
这时,麴尚上气不接下气追了过来,弯腰喘着粗气连连摆手:“误会,误会,我们要找的是柯吾,不是你。”
……柯吾警惕的看了两人一眼,停在原地没动。
“你们找柯吾……我们首领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