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扭着精细的小腰,端出中原没有的时令鲜果走上来,呈于桉上。
仅从此时刚入初夏时节,城中便有西域鲜果这一点来看,可见西域商贩与凉州的生意往来必然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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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微微颌首,等婢女们离开了,这才直视着柯吾说道:???
“不知柯吾首领治下,西海羌人可算富足安宁?”???
闻听此言,柯吾不由得为之讶然。
他原以为马谡会问他对凉州局势怎么看,或是让他表态“挺蜀”还是“挺魏”,再不济也会问他“对秃发鲜卑怎么看”,没想到马谡竟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堂堂蜀汉征西将军,大老远跑上门来,就为了问羌人能不能吃饱饭?日子安不安宁?
这实在匪夷所思啊。
即使柯吾见惯了人生百态,在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随口应付道:“托将军的福,尚算富足,尚算安宁。”
“未必吧。”马谡摆了摆手,冷冷地说:
?“在马某看来,西海羌已是大祸临头犹不自知。”
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威胁道:“今西海羌与秃发鲜卑沆瀣一气,意欲与我大汉天兵为敌,倘若我举兵来攻,不出五日,西海羌必亡。”
柯吾仔细盯着马谡的眼睛,心中惊骇不已,脸上却安之若素,缓缓起身,踱了两步,朗声笑道:
“哈哈哈……”
“将军此言,不觉得太过欺我凉州无人吗?”
“将军强据州郡,以武力威压天下,岂不知强武慑人容易服人难?且不说将军东有大魏十万雄狮虎视眈眈之虑、西有秃发鲜卑十万部众不从之逆、北有数十万诸族南下之隐忧,南有朝堂佞臣之掣肘、内部有辖地荒芜之急、大族不服之患。此情此景,与昔日关羽坐镇荆州时何其相似!”
“将军此时更应内修政理,外御诸敌,而不是觊觎我西海羌弹丸之地。倘若将军此时发兵来攻,难道就不怕重蹈荆州之失吗?”
“我西海羌向来热爱和平,无意与蜀汉为敌,更无意与将军为敌。前番魏国统治凉州时,便许我西海羌自治之权。”
“今大人初入凉州,立足未稳,就扬言夺我城地,并我族群。为求自保,本首领说不得也要抗争一二。”
“倘若无可抵抗,柯某宁愿率众远遁西域求生,也不愿如西羌众部落一般,失却族性,沦为蜀汉治下之化民!”
“啪啪啪……”马谡抚掌而叹。
“说得好啊,柯吾首领。”
“虽不知阁下从何处道听途说此失真之言,实际上,本将军并无吞并西海羌之意。”
柯吾一怔,神色犹疑:“此言当真?”????
“自然!”马谡言之凿凿。
“昔日魏国特许你族之权,我季汉亦照旧。不知柯吾首领意下如何?”
?
“只要柯吾首领愿意保持中立,不与秃发鲜卑结盟,本将军愿指弱水发誓,有生之年不复图西海羌,如何?”
柯吾忽然有些心动:“……在下需要考虑一下,将军稍歇,柯某更衣就来。”
说罢拱了拱手,匆匆离去。
少顷,焕然一新复出,油腻中年农夫面貌消失不见,出现在马谡面前的,是一个英武绝伦的上位者。
不过就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稍微有些不协调。
不用说,这些伤都是被马谡、赵云、麴布三人打的。
马谡心下暗笑,嘴上却说:“不想首领易容之法,竟然如此高明,真叫人见面不相识啊。”
“……”
柯吾注意到他言语间映射今日三顿打之事,不想答这个腔,便转换话题道:
“将军,柯某仍有疑虑。”
“将军需指弱水为誓,并承诺不盘剥我族,不征调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