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郝昭才在把守关隘时,尽量少派出士兵,以期让关下“马谡”生出“此关可下”的错觉,而后在这里把士兵折损完。
不得不说,这个计策截止目前是成功的。
但不好一点是,“马谡”当真了,死战不退。
郝昭十分纠结,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个了。
亲兵来报,郭淮将军再一次派出的援军,到了!
“来的正正好。”
“正好可以补充一下巨大的战损。”
郝昭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回头吩咐道:“令他们关下待命,本将稍后就来。”
亲兵犹豫了下,说道:“将军,有件事小的不知道当不当讲。”
郝昭一怔,扭头盯住亲兵。
亲兵期期艾艾说道:“三千步兵能正面打过三万步兵吗?”
啊?!
这是什么神鬼问题?
郝昭直直的看着亲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亲兵指着关隘下方,说道:“呐,刚才来支援的三千士兵的领头将军说:他们要出关与蜀军决一死战……”
“嘶!”郝昭探头一看,果见关隘大门洞开,一大撮“魏兵”高举兵器,正在关前铺设通板。
“胡闹!”
“住手!”
“回来!”
郝昭怒不可遏的大喝三声,朝底下疯狂挥动着手臂,试图阻止这群愚蠢的“魏兵”。
但,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郝昭忽然感觉有点不妙。不及询问主将是何人,连忙下令让士兵禁闭隘门。
“快快快,关闭关隘出口!”
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准确来说,有一部分士兵闻令而动,打算关闭城门,却被那个援军主将给喝退了。
郝昭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是夏侯规。
此人不守斜谷,跑到这里作甚?
郝昭三两步窜下隘口,提着刀,气呼呼冲过去,打算和夏侯规算账。
刚下来隘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关外响起,远远的,郝昭看到一片黑压压的蜀军争先恐后地挤进了关隘,挥舞着兵器,对着手臂上没有黑纱标记的魏军一顿乱突。
只是片刻间,魏军便阵势大乱,溃败在际。
郝昭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咬着后槽牙跺了下脚,带着一帮亲信兵将攀山而去。
高超的军事素养告诉他,此地不可久留,而且顺着原路回陈仓城是自投罗网。
喊杀声中,郝昭头也不回的爬上一处不高的山顶,回头一看,瞬间僵住。
关隘已经彻底落入蜀军掌控,魏兵凄厉的惨叫声在山下回荡,余音绕耳,侵入灵魂。
郝昭缓缓跪了下来,流着泪对山下磕了个头,沉痛地说:“将士们,本将对不住你们,本将只身脱逃,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此言一出,跟随他逃出来一百多亲兵俱是泪如雨下。
失败令人沮丧,莫名其妙的失败更令人憋屈、难受、想哭。
郝昭拔出佩剑,架在自己脖颈上,却迟迟刎不下去。
不是他不想自刎谢罪,也不是他下不去手,而是佩剑被众亲兵以肉掌拦住了。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寻此短见啊……”
“将军!”
“将军!”
“唉……”郝昭仰天叹了一声,含泪点头,松开佩剑,在士兵的簇拥下,消失在茫茫山野之间。
厮杀声逐渐远去。
鼓角不再争鸣。
世间归于沉寂。
月落日升,暗明交替,转眼一天过去。
第二天朝阳升起的时候,马谡嘴角带着笑意睁开眼,大巫